次日醒来,屋外下起了毛毛细雨,自然免去了卯时的修练。
屋内凌霄正在给赢环梳妆,瞧着铜镜里她那张精致的脸蛋,一双杏眼黑而水润,此时笑意盈盈,连带嘴角的笑意也越见浓郁。张口道:“媛之赶紧些,饭后咱们去医堂。也不知他们今儿早上吃什么?”
凌霄摇了摇头,道:“主子,这会子外面下着雨呢。雨停了咱们再去。至于吃的,街上不比咱们府邸丰富么?无需操心。”
赢环羞涩一笑,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看了眼窗外的雨:“既如此,不管这雨停是不停,午饭时给他们送饭去。”
“嗯。”
春日就是这样,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仅一会就停了,太阳也出了来。
赢环亲自盯着丫头们,准备了几样费南爱吃的菜食。
自己尚未用饭,便带着凌霄兴高采烈急奔到医堂。一阵风似的推门入内,那知屋内空空如也,已是人去楼空。
她不死心叫了几声费南,嘴唇一瘪,眼角好似有了湿意,无限委屈道:“媛之,为何?为何他们走了?竟也不等我,连与我告别一声都来不及么,就这样着急地走。不能够的呀!”
这情景,凌霄早已心知肚明,吐了口气,忍着笑。顿了顿道:“主子,他们左不过一个过客,何况还是南诏国人。不必放在心上。后年你就要参加采选。指不定,你父亲过几个月就会来接你回西京呢。”
说话间,已将饭食摆上桌。
赢环道:“我长这样大,那父亲都未来看过我。他如何会将我放在心上。再说我亦不愿嫁一个陌生人。”
凌霄微笑道:“这事,如今说为时过早。当下咱们一心一意修练,提升剑术与灵力,方为上策。”
赢环唉声叹气道:“你说的也是。西京谁都指望不上,还有人惦记娘的遗物。其实我不愿回西京,总感觉有人想要我的命。”
凌霄安慰道:“放心,放心。有梅姨呢!来一个死一个。”
赢环恹恹道:“是啊!这世上也就她可靠了。你看这人,昨日还与我那般散步,今日说走就走了。这叫什么事?”
“主子,咱们不说他们,先吃饭。”
赢环看着桌上自己精心备下的吃食,突然伸手将菜碟扫落,重重的砸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巨响。含泪气愤道:“不吃,拿去倒了喂狗。”
凌霄心中微动,原来自家这主子用情已这样深。这也没多少日子,才一月左右。想来她自小无爹娘在身边,没安全感。
虽有老夫人的宠爱,到底是缺失家的温暖。这又初尝情的滋味,还不得满心满肺皆是他。
凌霄突然为昨日之事后悔了,默默收拾干净。想着她平日爱吃街面上的小吃,轻言细语道:“主子,咱们去吃凉皮或者凉粉。可好?”
赢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吱声。
“你不饿,奴婢还饿着呢,就当陪奴婢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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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有俩条主街道,两边有着各色各样的酒馆,妓院,茶室,成衣铺子以及小吃摊,客来客往,人流如云。
这雨后的太阳,还有点毒。凌霄佣着赢环,沿着檐下径直到了凉皮摊位。扫视周围,见人挺多,便拉着她坐在靠窗的桌子。
凌霄笑道:“大娘给我们来两碗凉皮,不要辣。”
“来嘞!”
凌霄与赢环对面而坐。不一会,小二便已端上吃食。
凌霄刚拿起筷子正要吃,忽见俩个大汉与一女子走过来,他们脚步轻盈,应修练者。而那女子盯着赢环胸前打量一瞬,停了停,就坐在了她们身旁。
只一眼,那眼神凌霄极其熟悉,好似狼群看猎物般。她心一惊,蹙眉道:“主子奴婢肚子不舒服,不吃了回吧。”
赢环漫不经心道:“要紧么?”
“不要紧。”
话落,凌霄拉起她就走往外。
赢环所有心思尚在失恋恍惚中,对周围环境毫无警惕之心。甩开凌霄的手,慢悠悠走着。
凌霄干着急,有心使不上力,只得左顾右盼跟在她身旁。谁知才刚出主街,就碰见到那三人,三人三刀瞬间划了过来。
“小心!”
凌霄急了闪身避开,连带着一把将赢环推开。俩人趁机抽出腰间软剑,霎时与三人缠斗在一处。
凌霄见敌人个个出手快捷,招招狠辣,直取赢环命脉。好在赢环功底深厚,一时并未受伤。
可这凌霄与赢环终究才十三四岁,时间一长,打斗百十回合后,体力逐渐落了下风。
凌霄急道:“主子,你快走。”
赢环一慌,不免分神,忽觉一股雄厚的劲风直扑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