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爱你,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止步于朋友。我不甘心,我们可以试着向恋人发展。你和我都不小了,对吗?”
谢君欢想:她确实老了,三十快有一了。
她思索了许久,“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五年前吧。”
她不矫情,也不造作,“我想知道,我什么比不上你那小女朋友?我比她成熟,有魅力,有钱,有未来,可你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你和她不一样。”
她坚定不移地摇头,再度起身,“周殷,如果你还想和我是朋友,请你同意我的不情之请。不是,那么……”
谢君欢顿了顿,继续说道:
“到此为止吧。”
她刚走出几步,她就喊住她。
周殷说的话很淡漠,“对不起我不会,不会低头认错。”
谢君欢淡淡地勾起嘴角,没回头。
周殷盯着她无情的背影。
她话里听不出来任何异常,“她不需要你来评价。还有,友谊到此为止。”
周殷是个事业心爆棚的女强人,在她眼中商业利益大于一切。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不顾一切去冒险,去真正爱一个人。
……
然后她们背道而驰。
谢君欢很谨遵医嘱地八点上床睡觉。
可却在深夜失眠,在天明时才辗转睡去。
……
当天,江遥被吴虞拉去酒吧。
说实话,她没去过几次,次次都有谢君欢陪。
过去,她命令她滴酒也不许沾。
为此,她当时埋怨了她好久,孩子气地吐槽她。
江遥坐在远离舞池的吧台旁一个人喝闷酒,看起来清冷又疏离。
她再也不用听她的话了。
她想喝多少喝多少,想玩几点玩几点。
但她却觉得很不适应。
吴虞看样子经常来,和几个乐手都很熟络。
见江遥闷闷不乐的,她拉开椅子坐在她身旁。
她总觉得江遥身上今晚莫名多了些忧郁和理性,与灯火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
她没头没脑地问她:“你讨厌现在的公司吗?”
她想也不想地点头,“太随波逐流,没有主观,追求流量。”
江遥很轻地试探。
“你想走吗?我厌烦了他们,太虚伪了。”
对谢君欢态度转变太大,胆小怕事。
她想最后再为她做一件事,仅仅一件。
“嗯,我和你一起。”吴虞很坚定。
沉默了很久。
江遥又蹦出来一个问题:“你谈过恋爱吗?”
她边问边看着酒林中的气泡,苦涩地艰难咽下。
吴虞一笑,随口说:“好几个啊,没什么大不了,重新开始不就好了吗?”
“嗯,没什么大不了。”
她决定放手了……
次日,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某媒体自发为谢君欢澄清,态度诚恳。
“谢君欢”这三个字再上热搜,再满城风雨。
……
而满城风雨的人却安稳地坐在去异乡的飞机上。
飞机准备飞行,距开始仅剩五分钟。
乘务人员开始提醒乘客关机或开启飞行模式。
谢君欢正在打电话,“嗯,冯导师,麻烦您多费心关照她,至少让她稳一点结业。嗯,你放心,我给学校方面打过招呼,让她放心去干。谢谢,再见。”
她缓缓闭上眼,关了手机,终于松了口气。
她也许要换种环境生活。
习城不适合她。
……
江遥回到空荡的宿舍。
她瘫在床上才觉得头疼欲裂。
她感到有点硌手,她一摸,才想起戒指。
那枚价值连城的东西被她毫不可惜地丢出窗外,在夜色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人关心她了,没人在乎她了。
没人像以前那样给你煮醒酒汤了,江遥,她想。
憋了很久的泪终于不争气地淌出来。
她骂自己没出息,失个恋哭什么哭。
生理上的所有不满都在此刻倾泻而出。
她不去擦。
任由它肆意流淌,任由清泪沾湿枕头,任由自己在深夜痛哭。
那天,她的远方她留在原地。
雨季,雨记,雨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