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欢极不愿地让她进门。
两人只是互相看看,谁也不先开口打破沉默。
江遥走到阳台,试图拉开窗帘的一丝缝隙让阳光进入室内。
她的手刚碰上,待在沙发上的谢君欢就
乱了心情,声音流露着不悦,“别动它。”
她这近几天尤为怕光,头疼得厉害。
江遥不转身,头也不回地背着她。
谢君欢无比平静地盯着她清瘦的背影。
她冷声道:“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么?”
谢君欢觉得极好笑,轻佻地扬起嘴角,语气不屑:“解释什么?一群乌合之众。”
她指周殷的那群狂热粉丝。
“我是个红人,对不对?”
“黑红的那种。”
江遥深吸一口气,双手抱在胸前,也不退步,不爽地问:“那些舆论呢?是真的吗?”
她毫不示弱的样子令她心底一沉。
“很在意?”
“那在不在意我?”
江遥心口一紧,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谢君欢心底发笑,很刻薄地讥讽她:“真的。”
“我不懂你为什么和别人一样否定我,怀疑我?”
“你不相信我吗?你在乎我?”
说完,她嘲讽一笑而过。
江遥喉间酸涩。
她低头去看手上的那道疤痕。
早已结痂,只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伤痕没有痊愈。
那淡得好像她们之间的感情。
那好像注定她们不会好好平心而论。
她没有笑,好看的柳眉紧紧蹙起:“我难道没给过你信任?”
“可是你呢?我根本了解你这个人。”
“我算什么?笑料?”
江遥偏过头,语速很快,咄咄逼人。
谢君欢全身难受,她或许快崩溃,尽量压低语气说话,但压抑不住颤抖的语调:“我说那是误会,你信吗?”
“你听吗?”
“这是你的解释,谢君欢?”
江遥语气十分低落,神情也恍惚复杂起来。
谢君欢同样不好受,心里五味杂陈。
“仅仅是误会?我想知道我们曾经心照不宣,而现在闹僵的原因是什么?”
“我作为你的女朋友难道不配知道吗?”
她越说心越疼,最后声嘶力竭,无法发声。
希望慢慢成了绝望。
也许以前还会生气,但现在却再也不会了。
不说破是因为不想再去计较什么了。
她已遍体鳞伤,身不由己。
再爱下去,还能有什么意义?
“女朋友?”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回响在耳畔,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子,在无形之中切断她们最后的羁绊。
谢君欢神色冷峻而决绝,用了近乎绝寂的话:“那你现在不是了。”
江遥似是不出所料。
她早该猜到这段感情的结局。
她们在近十年,思想意见完全相反,这只是矛盾之一而已。
缝缝补补、兜兜转转,还是走上既定轨道。
她不该的,承受了太多了。
无所谓的坚持,明显无动于衷。
一切都消失得悄无声息。
她明白谢君欢爱自由。
她也不愿意再挽留追回什么。
她知道那只会是徒劳。
她从不留恋,在她绝情地说出分手那一刻起。
她当然可以离开她。
她不是唯一。
于是她用冷冰冰话回敬:“皆大欢喜。”
她没回头去看她,而是干净利落地出门。
她在出门之前甚至在想吃什么,庆祝一下人生大事。
她不心痛,她也不会再纠缠。
她更不会幻想她会追来,在雨中道歉求复合。
她要的仅仅是一个可靠的人,一个答案而已。
她不愿给,她也不愿求。
关门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
言犹在耳,忠岂忘心。
谢君欢的幻想是她会来好好安慰她,而不是兴师问罪。
不然她们不会这样仓促地结束,为这段感情潦草画上句号。
她毅然决然地离开,敢爱敢恨地摔门而去。
她在等。
在等她先来找她,低头认错。
但她终于意识到她们也许没可能了。
可能没有以后,没有小家,没有彼此。
她的生活里终于没有了她。
就算再缝补,破镜还是会有隙的,不是吗?
她承认她有过一刻后悔,但那仅是一刻而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