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欢信守承诺还带她去了朋友的酒吧。
但事实是:谢君欢喝着白开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江遥喝了一点就东倒西歪,扬言还没醉。
谢君欢扯着她,带她去了一片海滩,隔海望着岛。
谢君欢还记得:
女孩脸微微醺红,笑得眼弯成月牙,眼睫发颤,口齿不清地她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吗?"
谢君欢心底酸涩难言。
她冲着海喊,"会,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
然后她就哭得稀里哗啦,抱着她发泄似地痛哭。
海平面上升起烟花,诸多种声响交杂成一场烟花盛宴。
但她什么也没记住,只记得女孩的耳朵被她捂住,女孩开心得手舞足蹈。
"是啊,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谢君欢跟着她在海滩边吹吹海风漫步。
她问女孩喜欢烟花吗,女孩蓦然莞尔一笑,"喜欢啊,很好看。"
于是,她记住了,女孩喜欢看烟花。
以后也要看。
谢君欢无奈地笑笑,满眼宠溺地问她:"好看吗?"
她觉得这么做都值得。
她与记忆中的女孩交错,但又不一样,女孩再度回头:"你更好看。"
谢君欢上前抱住女孩,久久不愿松手。
江遥也不躲,大大方方地反抱住她。
在她刚确定自己的心意时也内心挣扎了很久,很庆幸,她面对抉择时的勇气让她窃喜。
她害怕她的幻想是幻想空谈,但不是,她所爱之人也钟意于她。
她喜悦难以言说。
谢君欢摸摸她的头,"还给你了。"
山脚下。
秦洛收拾着满地狼藉:"喂,别看啦,来帮忙。"
几人无奈叹气,撅嘴:"欢姐追人为什么要我们牺牲啊?"
秦洛跺脚,"给你们找嫂子呢。"
众人:"……"
看完一场烟花,江遥仍意犹未尽。
四周有人呐喊起哄,原来是有人在这儿婚。
谢君欢嫌扰了这好时光,"遥遥,浪漫吗?"
江遥望去,两人正在热吻,她背过身脸却发烫:"你……"
谢君欢摸摸她的脸,柔声道:"以后你也要。
"江遥:"……"
谢君欢继续无赖道:"睡觉吧,可只有一个帐篷,将就将就吧。"
江遥瞪她,谢君欢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谢居欢看她蹙眉的表情不禁莞尔。
她用食指刮她鼻子:"骗你的,两个,我不会占便宜的。"
听她这口气,倒还蛮觉得蛮遗憾的。
江遥不想再说话。
谢君欢支好两个帐篷,擦擦汗:"帐篷挨近点吧,我好照顾你。"
“嗯。”
……两人在帐篷里躺下,脑海里却闪过一幕幕画面。
江遥可能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和谢君欢初次见面就看不顺眼,水火不容。
因为谢君欢每一次见她,都能遇到她最狼狈不堪,最脆弱无助的一面。
要强只是她的伪装,她没什么朋友,因此认识了一帮坏学生。
她以为这就是友情,包容,然而她错了。
那是八月末,雨说来就来,就像她的脾气一样时好时坏。
空气沉闷,甚至带着汗水的黏稠,预示着一场倾盆暴雨之降临。
江遥斜挎着包,一个人走出教学楼,再穿过走廊。
她不羡慕别人三三两两,孤独与她如影随形。
几声雷响,雨点滴下,打在她的发梢。
她未停,而是插紧了耳机。
她不在乎雨,因为没人在意她。
于她而言,雨反倒是保护,是伙伴。
还没走出校门,雨骤然加大,道路两旁的树,叶子被雨打得发出声音,行人纷纷避雨,或躲雨或撑伞。
只有她一人,那么孤傲那么执拗地穿梭在雨中,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
胸口有满腔憋屈和愤懑、无力、痛苦失落,却发泄不出,她仿佛失魂落魄般地机械地迈开脚。
雨幕中倏然间进来一人,她以为是幻觉,不理睬那人,直到那人冲过来将伞撑给她。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幻觉也能如此真实。
她情绪已濒临失控,几乎是吼出来:"你干什么?!"
她不想再见来人,等她看清她的脸,她全身发颤。
谢君欢也是碰巧,路过附中门口,就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横冲直撞,甚至差点被车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