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晨一起吃完早饭的泡面后,小偷儿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神情说不出的慵懒怠惰。
“好久没有生活的这么悠闲了,能够明目张胆摸鱼,不用担心被警察叔叔抓的日子真是舒坦...晨哥,我们一会儿去烟云路逛街吧?”
苏晨:“逛街?你又不是我这种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中的死宅,天天在外面浪来浪去,还会特意想着要出门逛街?”
“晨哥你真是没情调,我平时在外面转悠,是为了从肥羊兜里掏钱进行踩点儿,在街面上溜达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被警察叔叔□□,哪里能享受到逛街的快乐?”
思考了几秒后,苏晨点头应下了林易的建议——平日里自己一个人出门转悠总觉得孤寂凄凉,有林易自陪着自己一起,哪怕只是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也比自己宅在家里要有趣得多。
......
走在烟云路的林荫小道上,叼着一根从苏晨抽屉里顺来的红河道,小偷儿优哉游哉的吞吐着烟气:“我对这条道特别熟悉,小时候道路两边的老梧桐树还没砍,在这条道上偷东西不小心失手,被苦主追杀的时候,我经常爬到梧桐树的树干上躲避苦主的追捕。”
“老城区的电影院门口儿,有一排梧桐树特别茂盛,小爷我花式作死的时候,经常借助梧桐树横生出来树枝,在电影院外面的梧桐树之间纵越翻腾,哪怕受害者报警喊来了警察叔叔,我也能从容的顺着梧桐树的枝杈从电影院的后墙撤离犯案现场......”
“好家伙,原来你就是导致林荫路老梧桐树被砍的罪魁祸首?”
“喂,晨哥,别把什么奇奇怪怪的黑锅都往我身上甩,明明是市政自己缺钱了砍树卖钱,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林易捏着香烟吸了一口,颇为惆怅的打量着眼前门可罗雀的废弃老电影院,少年清澈的目光中充满回忆。
“我记得,老电影院东南角有一棵大榕树,前些年电影院还算热闹的时候,大榕树下面有一群退休的老大爷下象棋,树底下还有一位摆着茶水摊姓孙的说书先生。”
“在茶水摊生意冷清,孙先生闲下来不讲评书的时候,先生坐在茶水摊的小桌子旁,拿着他孙子用过的语文课本,将课本上的常用字给我教了一遍,一年多折腾下来,把我从全文盲教成了现在的半文盲,甚至偶尔还能说出几句诗词成语。”
“孙先生不仅评书讲得好,茶水摊上卖的甜点也很好吃,小时候,我每次去孙先生的茶水摊学认字的时候,孙先生都会刻意给我留几块因为残破卖不出去的细碎关东糖残渣,我就坐在茶水摊的小马扎上,一边吃着细碎的关东糖,一边跟孙先生学汉字......”
苏晨瞅了一眼电影院东南角在道路修缮工程中侥幸没被砍伐掉的大榕树,见到树下还有老大爷在下象棋,忍不住扯了扯小偷儿的衣袖:“孙先生的茶水摊在哪儿,听着你讲了半天老电影院的故事,我突然有点馋孙先生卖的关东糖了,你带我去买两斤呗?正好感谢一下人家的传道受业之恩。”
小偷儿身子微微一僵,少顷不自然的沉默后,他才开口:“我在茶水摊跟着孙先生认字的事情,不知道被谁告到了豹叔那里,知道这事儿后,豹叔纠集了几个混混儿,砸了孙先生的摊子,把孙先生的腿也给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