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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狼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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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南下,艾莉亚如何?”他问道。

詹姆嘴角上扬。“简直是个灾难,我又把她弄丢了,现在怎么也找不到她。”罗柏一个凌厉眼神,他举起双手,缴械投降。“好的好的,一切都顺利无虞,史塔克公爵莫要担心。除了偶尔遇到的泥泞,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好。”罗柏说:“一路护送她,辛苦你了。我本来想派几个史塔克的家臣陪她同来。”

“北境更需要人手。”詹姆说:“孩子们怎么样了?”

罗柏眨眨眼,似乎对詹姆关注的焦点感到意外。“你这问题,我还真没猜中。多数人不都是关心政局吗?”

“政局方面,应该没有大问题。若有状况,你也不会安心南下。此外,政治总是令我乏味。”詹姆说:“年纪轻轻就失去母亲,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知道的。”

罗柏低头看着杯中酒。“孩子们……挺好的。奈德不时询问,能不能见妈妈,好像还在期待我给出不同答复。对莱安娜和本而言,他们根本不记得那段煎熬的日子。他们太小了,不明白‘死亡’为何物。”

“的确。”詹姆说。“抱歉。我并非故意要在这大喜的日子揭你的伤疤。”

罗柏摇摇头。“不要紧。坦诚的讨论挺好的,假装伤口不存在要更难。在这与各种陌生人应酬寒暄,真会把人累坏。”

“是不轻松,祝你顺利熬过去。”詹姆说。“那……你弟弟如何?布兰。”

“还在长城。我们保持着联络,根据来信,他过得挺好的。”罗柏说:“精神状态改善了不少。艾莉亚此次南下,没能见上他一面,应该格外挂念吧。没办法,以布兰的身体状况,舟车劳顿从长城赶来,怕是有些吃力。”

“是啊……”詹姆一时心绪纷乱,潦草回应。

詹姆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促使他问起男孩的近况;他每每都会想起布兰。有时,他试图自我催眠,忘掉曾为了掩盖和瑟曦的不伦之恋,把无辜的男孩推下高塔的事实。当时,他毫不手软,怀揣杀心。可男孩大难不死,落得残废。这是件低劣、糟糕的事,他从未对任何人坦白过。

他很清楚……若男孩有朝一日恢复记忆,艾莉亚很快便会知道真相。主动坦白从宽,是更好的选择,可……

她会杀了我的,詹姆想道:无论我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也绝不会原谅我。

詹姆不想要艾莉亚恨他。可以的话,他情愿男孩的记忆永远被埋葬,再不见天日。

“看来史塔克家再一次挺过了严冬。”沉默半晌,詹姆说:“很为你们高兴。还有,多晒晒太阳,对你们大有益处。你们脸色都显得有点苍白。”他拍拍罗柏的肩。“好好享受盛宴。”

思来想去,詹姆还是觉得,自己和这些史塔克的关系演变十分有趣。他不喜欢奈德史塔克,奈德史塔克也痛恨他。詹姆原先下了决心,不给他的孩子好脸色。父亲僵硬的荣誉观若是遗传给了新生代的史塔克,他们势必水火不容。

可迄今为止,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预料。他与罗柏展开过密切的合作、对凯特琳生出了尊重、救了布兰一次(而之前,差点亲手了结了他)、与史塔克死忠并肩作战。还有艾莉亚……

他不知该如何诠释与艾莉亚的关系。从一开始,两人的关系便如同费解的谜团,令人捉摸不透。而近来,则越发不可名状。

人群开始陆续回屋,詹姆也跟着人流往里走。他小心避开太显眼的地方,打算在大厅边缘的区域安顿下来,慢慢享用美酒。行走之际,差点与一张熟悉的面孔撞了个满怀。弥赛菈。

“舅舅,您在这儿啊。”她双手环绕他勃颈,将他一把抱住。詹姆有些怔住,回抱了她,手忙脚乱中差点把玻璃杯摔碎。“我一整天都在找您,可总是不见您的踪影。”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詹姆猛地眨眼。在场这么多人,怎么没有一个跟他提起,他的外甥女——女儿,竟然也跟来了?许是多恩方面故意封锁了消息。

詹姆松开手,细细端详她。一别数年,她无论在身高还是美貌方面都大有提升,看起来气色红润,不像被苛待的样子。“上天啊,你的变化真大。我们太久没见面了。”

“你也变了。”弥赛菈的手附上他的金手。“听到你丢了一只手,我简直不敢相信。”

原来她都走了这么久了,回望往昔,恍如隔世。“我已经习惯了,无需担心。”他把酒杯放到一边,用完好的手捧起她的脸。“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她要是知道,错过了与你见面的机会,一定很伤心。”

“可以的话,我想去拜访她。”弥赛菈说。“我可想念她了。”

“看来,你得费心,跟多恩那边好好说道一番了。”詹姆说。

“是的。话说,您见过我的未婚夫了吗?崔斯丹,过来,见见我詹姆舅舅。”

比弥赛菈年长一些的少年出现在她身边,脸上挂着略带紧张的笑。“爵士,很高兴见到您。”

“这话,该由我来说才对。”詹姆双手包住他的手。“我外甥女远离家园,麻烦你多多关照了。”

“是的,爵士。”崔斯丹说:“我将尽我所能。”

“他对我无微不至,真的。”弥赛菈说。

“很好,我不会接受其他的答案。”詹姆露出尖锐的笑,希望崔斯丹明白他的意思:若弥赛菈在他手上少了一根汗毛,他可就没法交代了。

“我很期待能拜访弥塞菈的家——她对我家很熟悉,我却对她家一无所知。”崔斯丹说:“还有,您婚礼的事,恭喜啊。”

“是啊,恭喜你,舅舅。我早些时候跟艾莉亚聊过了,她看上去非常友善。”弥赛菈说。

早前的会面对她来说应该非常尴尬吧,詹姆暗忖。整场婚礼上,他几乎没见到艾莉亚的人影,晚些得去寻一寻她。“很高兴得到你的祝福。”他看了崔斯丹一眼。“你父亲此次是否同行?他的痛风好些了吗?”

崔斯丹张口欲答,却被人抢了先。“不幸的是,他尚未痊愈,不宜出行。便由我代为前来。”

詹姆转身,看到迎面走来的奥柏伦。他晃着杯中的酒,语气漫不经心中带点戏谑。詹姆心中暗自咒骂。他当然会来。奥柏伦马泰尔,大名鼎鼎的多恩红毒蛇,堪称天底下最恨兰尼斯特家的人……怎么可能错过出席兰尼斯特婚礼的机会?当然,奥柏伦的怒火大多对准詹姆的父亲,可他对詹姆也不具备丝毫的和颜悦色。在他看来,詹姆身为御林铁卫,保护好太子妃和王太孙是职责所在,结果却……若不是疯王将我困住,说不定我真能保住她们母子三人,詹姆想。

詹姆调整好表情,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焦灼不安。他露出灿然笑容,神色如常道:“奥柏伦亲王,真是惊喜。之前未曾听说您将莅临婚礼。”

“若事先听到风声,可会多加准备?”奥柏伦问。

“说笑了,我需要准备什么呢?”詹姆问。

“不,不,当然不需要。”奥柏伦看了看弥塞菈,显然想把她支开。“孩子,你弟弟在找你,别让他等急了。”

弥赛菈点了点头,挽住崔斯丹的胳膊,离开了。崔斯丹倒是个温吞性子,任由弥赛菈领头。

“你外甥女是个很好的姑娘,”奥柏伦说,“我好几个女儿都与她处得很好。”

“令人欣慰。”詹姆说。

“她只比您的未婚妻小一岁吧?这桩婚事对您来说,会不会有些怪异?”奥柏伦问。“新娘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子。”

“世上比它更古怪的结合,多了去。”詹姆说:“我们的婚事,只是刚好符合我父亲的意图。”

“你的新娘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奥柏伦说:“早些时候,我与她谈过了。她着实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刀法非常好。”

詹姆眯起眼。“你如何晓得她刀法好不好?难道,你给了她展示的理由?”

“我抵达之时,她就已经在练习了。”奥柏伦说。“既然我们没有撕破彼此的喉咙,你大可以放心,只是次友好会面,没发生什么不愉快。”

他主动出击,肯定是为了试探艾莉亚对兰尼斯特家的恨意,詹姆想:他想拿艾莉亚当枪使。

他的行为动机是合理的。奥柏伦在厄斯索斯期间,学会制毒之法,武器上经常沾满毒药,“红毒蛇”的称号名不虚传。若他想用此法除掉恨之入骨的仇人,便需要兰尼斯特家的内部人士,来递上毒药,得手的几率才够高。也许他寄望于艾莉亚,会答应担任递刀人。

詹姆的笑容变得尖锐,眼神犀利。“很高兴听到你们谈得如此开心。她近来经历了不少事,要是有谁对她图谋不轨,我可不能坐视不理。”

“对未婚妻,您还真是关怀备至啊。就这么担心她?”奥柏伦说。

“更值得担心的,是招惹她的人。”詹姆说。“如你所说,她的刀法十分出色,她的剑术亦不容小觑。”

“这是好事。”奥柏伦说:“我觉得,女子懂点拳脚,拥有防御能力,是很重要的。禽兽可不会分辨对面是士兵还是淑女,不是吗?”他对詹姆点点头。“不打扰你了。”

詹姆绷紧了下颚,大脑快速转动。他拿不准奥柏伦是否有对艾莉亚不利的意思,可无论如何,他相准了她落单的时间出现——否则不会撞见她在练刀,这本身就很可疑。奥伯伦提到这点时,詹姆内心顿升揍人的欲望,想用金手狠狠扇他一巴掌。

他松了口气。奥柏伦身为一国亲王,不可能置多恩的王国利益于不顾,但也不能低估他的疯狂。若不盯紧草中蛇,一朝被咬,将猝不及防。

詹姆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苦笑暗想:我的生活,难道注定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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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艾莉亚逐渐安定了下来。她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奥柏伦的动向,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她也如泰温公爵所建议,和一些陌生的贵族男女寒暄。前提是,他们得是主动的一方。

她逐渐感到气定神闲,直到听到闹洞房的消息。

一时间,无数贵族男女涌上前,围住新婚夫妻,将他们抬起来。具体说,是贵族男子们把珊莎抬了起来,贵族女子们团团围住维拉斯,把他往前推。周围的人大笑、拍手,在别的场合也许失礼,在此特定场合中,却符合礼仪。连看起来有几分忐忑的珊莎也没有扫大家的兴,和众人一起咯咯笑着。

艾莉亚可笑不出来。她站在房间边缘,看着眼前一幕,体内血液骤冷,不寒而栗,腹中也翻江倒海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闹洞房的流程?此传统旨在确保新人圆房,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仪式的主角,万众瞩目之焦点。

她看着姐姐被几名贵族男子抬走,婚裙被他们脱掉,突然意识到,以后也得渡过这一关,需得忍受陌生人对自己上下其手。她一阵眩晕,天旋地转,身子有些摇晃。若非一只手及时拉住她的手臂,提供稳定的支撑,她或许已摔倒在地,出了大糗。

“艾莉亚。”耳畔响起詹姆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关切。“你没事吧?”

她无声地点头。

“你坐下歇会儿吧,脸色不太好。”

“这里……”艾莉亚重重地咽了咽,心绪难平。“人太多了。”

“的确。”詹姆说:“我想,呼吸下新鲜空气,对你大有好处。”

在艾莉亚回过神之前,詹姆已经领着她,大步流星地离开大厅。大理石长凳的冰冷触感从臀部传来时,心神方定。她抬头望天,凝视着夜空中高不可攀的星辰。夜空十分清朗,星辰清晰可见,是个观星的好日子。将璀璨星空尽收眼底,艾莉亚为捕捉到此刻美景心怀感激。她吸了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充斥胸膛,紧张与压抑一扫而空。

“可感觉好点了?”詹姆说着,在她身旁坐下。

艾莉亚颔首。“是的,谢谢你刚才拉着我,让我免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以后我就没脸见人了。”

“在你身上发生的糟心事中,这件恐怕排不上号。”詹姆嘴角上扬,眸中跳跃着被逗乐的笑意。“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艾莉亚耸耸肩,避开他的目光。“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觉得难受。”

“刚才的问题是个诱饵。我明知故问,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对我实话实说。”詹姆说:“你担忧的,就是我们日后的洞房仪式吧?”

艾莉亚鼓气,吹开额上的一缕头发。该死的,有这么明显么?“或许吧。”

“好吧。那当你或许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又是什么令你忧心?”詹姆问。

“呃…..就是……一群陌生人对我动手动脚,扒我的衣服,简直难以忍受。若一时控制不当,戳瞎了谁的眼睛,可怎么是好?”艾莉亚耸耸肩。“并非我有意捣乱,但条件反射之下,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如果你身边没有刀呢?”詹姆问。

“那我就咬下某人的耳朵。我自认足智多谋,情急之下,肯定能找到反击的方法。届时场面就不好看了,对外交关系也会造成恶劣影响。”艾莉亚拨弄着裙上的针线。“你懂的。”

“的确会破坏外交关系。”詹姆赞同。“洞房仪式也不是非得进行。或许你能说服我父亲,省略这一环节。在说服他这方面,你可谓经验丰富。”他耸耸肩。“况且,我想他也会考虑到外交影响。”

“他会理解的,对吧?”艾莉亚问。她紧张地在长凳上挪了挪身子。“那你呢?”

“我也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不,我的意思是……”艾莉亚咬了咬内颊。“对于即将来临的婚礼,你可会紧张得头脑发晕……还是,只有我有这种症状?”

詹姆沉默了一会儿,整理思绪。“我倒不至于太紧张。很多时候,它都显得不太真实。我从没有结婚的打算。披上白袍的那刻起,我就下了决心。当时,我以为可以通过这个方式,跳出父亲的规则和掌控。不得不说,过于天真了。”他用手揉了揉后颈。“常理来说,我人生中不该有结婚这个环节,只需要手中的剑,和……”他突然噤声。

“和瑟曦。”艾莉亚替他说出。

詹姆吐出一口气。“是的,和瑟曦。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不奢望你看到她身上的优点。的确,她曾经的闪光点多数没有逃过岁月的摧残。但当时,我们形影不离,不可分割。我唯一想要的只有她。”

艾莉亚点点头。这桩婚事,他们都算不上心甘情愿。詹姆只想要瑟曦。而艾莉亚……坦白说,她对风花雪月兴趣不深,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情愫。

“这个结合……有许多怪异之处。”詹姆说。“我们的年龄差、家族历史,以及促使我们定下婚约的情形,都非同寻常。”

“因素数不胜数,不可尽述。”艾莉亚附和道。

“可我……”詹姆摇摇头,好像在努力拼凑句子,但遇到了难题。“我在乎你,艾莉亚。我不知该如何定义这段关系。比起你紧锁的眉头,我更愿意看到你的笑颜。所以,若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让这场婚事……好受一些。我会尽我所能去做。”

艾莉亚露出忧伤的笑。“爵爷有心了。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会努力,让婚姻生活不那么难熬。”她转过身,凝望浓郁的夜色。“我也在乎你。我努力地守住自己的心,不想关心任何一个兰尼斯特的死活。提利昂是第一个令我打破原则的人,你是第二个。可提利昂一去不返,都走了这么久了。”

“是啊,”詹姆说,“他的流放,正是父亲促成我们婚事的契机。”

“是的。但这件事上,我们怪你父亲就够了,不必牵连他人。”艾莉亚说。

詹姆露齿而笑。“一言为定。”

他们在沉默中并肩坐了很久,谁都没有打破静谧。就这么坐着,望着花园里无处不在的黑暗。身后,宴会的喧闹回荡着,显得遥远,恍若两个世界。詹姆率先开口。

“艾莉亚……在临冬城。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话语逐渐中止。这场对话中,他有好几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这次,显得尤为难以启齿,好似饱受困扰。像是要从齿缝间挤出不为人所知的惊天秘密。“几年前,我们和劳勃国王一起拜访临冬城时……我……”

艾莉亚蹙起秀眉。“怎么了?”

他们四目相对,詹姆默默与艾莉亚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他垂下肩膀,长叹一声。叹息中包含着痛苦与无奈。“真不敢相信,居然过了这么久,好一个光阴似箭。”

“是啊。”艾莉亚说。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她,詹姆另有所指。可她不想逼问他。今晚不是时候。“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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