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予给苏韶回了消息,说是照片既然已经被发到网上发了就发了,以后出行注意点就行。
始作俑者给周清予打了电话,“周清予,跟我谈一谈我就把照片删了。”
“肖寄,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我最讨厌哪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让我对你更加恶心。”周清予不屑地说,挂断电话。
这几天里周清予都没怎么出门,花时间在构思新文的脉络上。
老板娘今天出院,海旭早上通知了周清予,吃过最后一份早饭他开车去医院接老板娘。
“清予啊,真是麻烦你了,能遇到你真是我们母子俩修来的福分。”老板娘感激道。
“姐,言重了。”周清予说。
老板娘把请护工的费用还给周清予,他连连拒绝说她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也不容易,要是真的有心就平常多陪陪孩子。
周清予到小院后频频打开看消息界面,但是唯一的红点是微信公众号。他跟司涔的聊天日期停留在他给他发的“一切顺利”,昨天发给他的消息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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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女士打来电话的当晚,司涔就买了机票回北京,剩下的事情就全部抛给了陈凝。
他一回来就往医院赶,老爷子刚从手术室抬出来,气色很差,大抵是知道手术不成功,老爷子把所有人都支开了,只留司涔在医院里陪护。
“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啊?”老爷子有气无力地问。
“南宁,大理。”司涔说,“还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老爷子苍白枯槁的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勇敢把握住机会啊。”
司涔久久才说出口,“他是男的。”
“性别不重要,相爱就好,勇敢点。”老爷子合上了疲惫的双眼,用尽全部力气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去找你奶奶咯,五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在司涔赶回北京的当晚,老爷子因肝癌去世。老爷子的肝癌已经好几年了,医生叮嘱及时的药物治疗会多活几年,但从奶奶去世后老爷子一直不肯吃药,谁劝都没有用。他早就做好了去找奶奶的准备。
整个葬礼进行了四天,每天合上眼的时间都不到五个小时,手机在回北京的当晚就没电了一直没充上。
直到今天中午葬礼全部结束,他的手机才充上电看消息,回复了周清予的消息立马买最近的机票回大理。
他现在只想早点见到周清予,但最快也要晚上九点钟才能到,拿了包他就往机场赶。
他要先到成都再转机去大理,最近天气变化多端,飞机能不能准点还是个问题。
好在老天给了他个面子,今天一直都是明媚的晴天,所有航班都准点准时。
到达大理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他一下飞机就周清予打了电话。
周清予从下午开始一直在整理稿子,这几天以来没怎么睡好加上长时间看电子产品,原本一双清明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他接完电话拔腿就往车库跑,他已经好久感受到这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夜里飘着冰雨,呼啸的寒风助燃他一颗炽热的心。
周清予车开的很快,到接客区的时候司涔刚好托运行李从机场走出来。
晚上人流不多,他找了个停车位停车,在出口处等他。
人在等待期间的焦灼感和期待感会无线放大时间流逝的速度,短短几分钟周清予感觉像过了一个小时。
司涔的个子高挑,周清予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他。
他飞奔向他,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周清予的手无处安放,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他甚至失了语。
司涔抱他好一会儿才把他松开,“对不起。”
周清予拉着他滚烫的双手走出门外,“先回去。”
回去的一整段路程两个人都是相看无言,车外风吹草动,车内除了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片死寂。
进了小院俩人才彻底摆脱令人窒息的寂静,司涔没有一时间进门,站在门外定定地看着周清予倒水。
“怎么不进来?”周清予笑问,其实心里很慌张。
司涔深呼了一口冷气,“来了。”一杯热水下肚理智逐渐恢复,“刚才我……”
“见我大晚上的来接你太激动了?”周清予故作镇定地说。
“那是。”
周清予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心理斗争,设想了好几种将会发生的结果,最终决定将发芽的种子埋在干热的沙漠里。
关于照片被泄露的事情,周清予跟司涔讲了个大概。原本是想找律师摆平这件事,但是仔细想了想,他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书迷也一直期待他露脸,照片爆出来就爆出来吧,以后出门备只笔签名就行。同时肖寄那边给个警告,免得后续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老板娘出院了?”司涔出门见超市门开了问。
“嗯,昨天出院的。”周清予说。
“那我去看看她。”
“行。”
海旭在自家门口择菜,一看到他俩来,激动地出门迎接,“周老师,司涔哥哥你们来啦!”
“是的。”司涔说。
老板娘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她头上还绑着一小块药敷的白布,走路不平衡,“快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