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耀眼的阳光落在地面洁白薄雪上,刺眼的光亮把周清予照醒,隔着门缝他闻到房间外飘来的面香味。
他穿好衣服往房间外走,司涔在厨房里煮面。厨房里的人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身说:“我没吵到你吧?”
“没。”
已经上午十点半,踏入中午时段是该起来吃东西,除了他这种不健康生活作息方式的人。
平常他都是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十点,早午饭一顿外卖解决。心情好就公园走走,心情不好就宅着看看电影,一天也就这么过去。
“我煮的两人份,不介意我这留子厨艺的话一起吃?”
周清予对自己的厨艺如何很清楚,“不介意,我先去洗漱。”
等他洗漱好,司涔已经吃上了,他偷偷瞥了眼他碗里的面,心想肯定比自己做的味道好。
东北的碗很大,他盛了半碗面走到饭桌上跟他一起吃。咸度刚好,酸菜做的配菜很开胃。
“很好吃。”周清予赞道。
在他的刻板印象中英国留子的处境是最惨的,炸鱼和薯条。他吃过几次法餐感觉味道不错,心想难道是法国大学食堂不行,司涔才练出一手好厨艺的?
“好吃就行,我还怕煮的不好吃糟蹋食物呢。”
听他这么说周清予有股罪恶感,原来他每次下厨都是在糟蹋食物。
吃过早午饭他很想再出去走走,昨天的意外让他有点后怕,但他出来就是为了看看别样的景色,呆在这屋里就丧失了出行的意义。
一个人出去有安全隐患,两个人总归可以。
司涔坐在屋外作画,他一根碳素铅笔素描,手中笔描了几笔就开始转笔思考。
周清予猜测他是在村子的景色,画的很传神。
村子的景色全部描绘出轮廓,司涔手中的笔停止转动才回过神发觉身旁有人。
“怎么停笔了?”周清予问。
“不知道怎么往下画了,总感觉缺点什么东西。”
周清予瞧他刚才作画的模样,又是巴黎美院的硕士毕业,底子绝对不会差。说不知道怎么画应该是想来应该是作画的感觉不对,就像是他找不到写作的感觉一样。
“缺握笔的感觉和绘画的心境吧。”
司涔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笑道:“一语道破。”
“既然如此,去走走?”
“你身体还没好,医生说了要防寒保暖。”
“我多穿点,捂严实。出来就是为了走走,不走走岂不是浪费了我的路费。”
周清予又回房添了件冲锋衣在里头防风保暖,司涔围好围巾,两人出了门。
两人是在村子里和附近瞎溜达就没告诉黄叔。
下午一两点左右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今天正好周末,村子小卖部门口聚集了不少小孩捏雪球。
个个小脸儿都冻地红彤彤的,跟山中猴子屁股没两样。
其中个头儿比较大的小孩儿,看了眼手上的电话手表,大喊:“时间到!游戏开始!”
小孩儿们开始乱战扔雪球,周清予和司涔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孩儿们无忧无虑地玩耍。
“你小时候这么玩过吗?”司涔问。
“没有。”周清予的童年是黑暗无趣交织,能有个同伴一起玩耍对他来说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记得小时候杭州下了一场大雪,那会儿我也是跟我的姐姐这么玩的,被砸的可...嗷!”
司涔说到一半被乱战中乱扔的大雪球砸中,大叫了一声。
小孩儿们的乱战即刻停止,看向了他这一边,砸到他的那个小孩儿怯怯地走上前来,“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砸到你的。”
“没事儿没事儿,那叔叔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玩儿?”
所有小孩儿面面相觑,心里肯定在想这叔叔这么大个儿,捏的雪球怕是能把他们砸晕。
领头儿的小孩站出来,“叔叔,你跟旁边的哥哥一队,我们九个人一队。”
司涔被气笑了,他被叫叔叔,周清予却被叫哥哥,明明他比自己还年长。
周清予也被这小孩儿逗乐,“好。”
“小朋友,为什么叫我叔叔,却叫他哥哥?”司涔弯下腰问领头的小孩儿。
“因为他看起来很年轻。”几个小孩儿异口同声。
司涔:......我这小麦肤色这么显老?
大人跟小孩的雪球战一触即发。由于下的是薄雪,小孩儿们捏的雪球里还混了不少泥土,司涔连被几个泥球砸中脸吃了土。
不得不说小孩儿们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两人被打的节节败退。
两人退到雪多的地方时,不远处的屋头下有几个中年妇女喊话让他们该回屋头待着了。
小孩儿们恋恋不舍地离开,“哥哥们下次见。”
“下次见。”
两人拍了拍身上的雪和泥,司涔从羽绒服的帽子里抖出一大把沙子,有几颗沙子皮的很,从他的脖子滑进衣服里凉飕飕的。
但这是外头,他不可能脱衣服抖出沙子,只好强忍着。
“沙子等会儿会被你的体温感化的。”周清予打趣道。
司涔笑了笑,“还真是,现在就没感觉了。”
两人又漫无目的地边聊边走了一段距离。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有的家庭都已经做好些腊肠腊肉挂在屋檐下。屋里头传来电视的声音和丈夫妻子的说话声。
是一片冰天雪地里的烟火气。
他们没问路,就随便走着就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屋,门外有一筐黄叔送来的食物,司涔把篮筐抬进了屋里,筐里的食材至少够他们吃三天。
“你要在这儿住多久?”司涔问。
周清予顿了下,他也不知道他要住多久,“不知道,看心情吧。”
“我本打算住个五六天找找灵感,但是看样子找不回灵感咯。下一程打算去南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