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予!你的身份证掉了!”一个背着画板的男人手里举着一张身份证在机场的人流中喊,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周清予没走远,停在回头在人海中寻找声音的来处,一个俊秀的男人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听清楚男人在喊什么。
他伸手进衣服口袋摸了几回,还真是自己的身份证掉了。
“你好,我叫周清予,那个身份证是我掉的。”周清予拉着行李箱去给男人自报姓名。
“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几月几号?”男人问。
“六月二十二号。”周清予脱口而出。
男人还给了他身份证,“下次注意,别弄掉了。”
“谢谢。”周清予说。
手机震动提示他还有半个小时登机,但他还没安检。
他手上拽着行李急匆匆地奔向安检口,捡到他身份证的男人小跑跟在身后。
机场商务座的安检速度极快,不到三分钟就过完了安检。他轻微近视,找登机口要举起手机对焦放大看。
“嗳,哥,你哪趟航班的?”男人问。
“11:35去长春那趟。”
“巧了,我也是那趟,登机口在这边。”
周清予跟男人飞奔到检票台,过机匆匆上飞机。
商务座的位置就几个,他跟男人并排在两端。
乘务员帮他们放置好行李递来茶水,周清予刚想开口跟他道谢,却被男人抢先。
“你好,我叫司涔。”
对方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他没再自我介绍,点头笑了笑。
飞机刚起飞不久,周清予头痛和干呕袭来,他提前准备药,让空乘接了杯热水,吃药后戴着耳塞入睡缓解不适感。
他睡眠本来就浅,气流不稳定飞机颠簸放大头痛的痛感,恍恍惚惚又回到12岁那年夏至日,看到母亲本有抢救机会,却因自己年龄太小不能签署手术协议书,让母亲永远留在那个炎热的夏日。
“周哥,你身体不舒服吗?”司涔轻拍他的肩膀问,并示意空乘过来看看
他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感觉他的身体已经被禁锢,不听他使唤。他多次尝试睁开眼睛和张嘴说话,冷汗直冒嘴唇发白,竭力调整呼吸深吸一口气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有点。”周清予哑着嗓子低声说。
空乘见状连忙给他倒了温水。一杯温水下肚,周清予干哑的嗓子终于有所缓解。
“周哥,你这是做噩梦?”
周清予不置可否,梦到这个场景,他醒来后总会陷入一股悲痛之中。
他缓了好久才从悲伤无力的情绪走出,此时已经是饭点。
乘务员给他们送来精致的午饭,他吃了几口胃又开始捣鬼,索性喝温水养着,免得吃多了吐出来。
司涔见他没吃多少东西,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补点能量,你嘴唇白的看着像低血糖。”
周清予这一天里确实没吃过什么东西,真怀疑自己是低血糖才又做的噩梦,接过了那块巧克力,“谢谢。”
他本以为就是块普通的巧克力,但包装上却写的法语。
“法国留子,回国顺手捎了点。”司涔笑着说。
周清予想起他的身后画板,原来是去法国学画画的。
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块,入口丝滑柔软,回味却是无比的甜腻,猛地连灌三口热水。
“忘了跟你说这巧克力齁甜。”司涔看着他手里还剩半块的巧克力说,“但我姐就非要我买回来给她尝。”
“这甜度够做国内的十条巧克力。”周清予说。为了不浪费,他把剩下的那一半也吃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时间过的很快。下午三点半就到达了长春。
他目的地是安图县,需要从机场转机去火车站坐火车到安图站。他嫌公交麻烦,出了机场随手拦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声去火车站。
“周哥,再见!”司涔笑的很温暖,露出两颗小虎牙,在身后跟他挥手道别。
“再见。”周清予微笑说。
“小伙子,赶着去火车站是赶着回家吗?”东北口音的司机师傅问。
“不是,去玩。”
“玩好啊,东北这儿晚上可冷,注意保暖。”
周清予说:“好。”
打车到火车站的时间刚好,一过安检就上车。
周清予打电话提前联系在安图县旅居的房东黄叔,提醒黄叔七点半来火车站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