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般。
南星都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两条细白的腿不自觉想张开离那烫人的东西远一点,刚屈起腿膝却又被人强制按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季深先醒了过来。
宿醉的头痛不曾让他肃然的面孔有丝毫变化,但当他转头看到南星跟他躺在一张床上时,平淡的表情却有了一丝龟裂。
季深的记忆如今也不太完整,但还依稀记得昨晚他把南星狠狠压在床上欺负的画面,继而他也想清楚是自己在宴会上被下了药,回家后连累了南星。
将头绪理清楚后,季深对南星的感观便一言难尽了,他之前一直防备着这个被南家操纵人生的少年,生怕他会做出勾/引自己的举动,也提醒自己时刻注意分寸,因此就算对南星稍有改观后也对他不冷不热的。
谁知——
头疼得愈发厉害了。
季深屈起指尖用力按揉太阳穴,胸腔里那股郁气久萦不散。
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
南星也醒了过来,一睁眼面对的就是季深无言的凝视。
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让南星模糊了昨晚这段难堪记忆,努力回忆也只剩下腿心磨得生疼的痛感,他望向季深的眼神难免多了些恐惧。
季深注视着他红通通的眼眶,无声叹了口气,“抱歉。”
除了句干巴巴的道歉,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南星委屈得又想哭,可昨晚哭得太狠,他的眼睛到现在都还红肿干涩,实在挤不出一滴眼泪了,只能象征性地抽了抽鼻子。
被药性驱使的季深昨晚发泄完就睡着了,也不曾给南星清洗,如今记起来,多少觉得尴尬,“你身上难不难受?要不要去洗个澡?”
被他一提醒,南星确实觉得身上别扭极了,液体干涸后黏在身上那种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他也急于摆脱现在的局面,连忙起身,将腰间系带囫囵系上,准备去浴室洗澡。
甫一下床,他的身体就怪异地僵硬了一下,然后微微岔开腿慢悠悠地走。
他们昨晚做了那么亲密的事,现在连陌生人之间的彬彬有礼都做不到,季深收回想要去搀扶南星的手。
南星似乎也不想自己碰他,他大可以从自己身上跨过去,却选择从床的另一半下去绕远路。
坐在床上的季深将他的奇怪走姿收入眼底,眼眸深深,南星走路间浴袍偶尔会往上跑,露出一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是他弄出来的。
连膝窝里都是红紫的指印,被周遭白嫩一衬尤为可怖,足见他那时用的力气有多大。
直到浴室门关闭,季深的目光依然落在虚空某一点,仿佛能透过门看清里面那个单薄的身影。
昨晚接近于失控的激烈情绪又蔓上心头,季深挺直的脊背触到床板后陡然放松下来,他身体里确实流着季家人的血,精明、多疑且不通人情,便是到刚刚那一刻季深都对南星有所防备,如果少年对他真的有所求,大可以趁此机会威胁他,或是逼他回归家族,或是逼他结婚。
可南星没有,只是一声不吭地强忍着委屈,连少爷脾气都没发作。
平白惹人心疼。
心绪太多太繁杂,季深已无从分辨哪种情绪占了上风,到最后甚至在庆幸,还好,没和南星做出不可挽回的负距离接触。
他定了定心神,男人很快恢复了冷静,先是换下脏污的床单,又给南星准备衣物,敲了敲门,进去送衣服时将那件浴袍拿了出来。
有条不紊地,将昨晚的痕迹清理了个干净。林雨安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回来的。
他几乎熬了个通宵,眼下淡淡青黑,身体也疲惫不堪,一心只想去睡一觉。
但准备回到自己房间时,就看到南星和季深站在房间门口对峙,两人之间气氛古怪。
南星听到声响回头,见到是他便像只受惊的小鸟找到依赖一般扑到他怀里,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他怀里。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照面,但林雨安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眶处的湿红,“怎么了?”他完全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昨晚是不是害怕?”
小孩闷闷地点了点头。
林雨安不免失笑,宠溺地捏了捏南星的后脖颈,他安抚好南星,这才望向许久不见的季深,狐疑道,“阿深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深的余光扫到那个后脑勺,面色平静道,“我后半夜回来的,他不知道。”
林雨安点头,不疑有他,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我中午就不吃了,你带小星出去吃一顿吧。”
季深眉头夹紧,“你又是一夜没睡?”
林雨安面上浅笑,对此不置可否。
倒是他怀中的南星听到他一晚没睡,忙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退出来,耷拉着眼皮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