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针无助地坐在了地上,他抹了把急出来的眼泪:“老朽的手艺真的很好的。”
有人不忍心看他这样,上前劝慰:“老者,起来吧,也不是说不信你,只不过这秘事处办案也得讲证据,不能靠你一张嘴不是。”
有愤世嫉俗的人冷哼道:“我瞧那秘事处就是见殿下下旨怕了,想草草结果此案,有疑点都不查,没想秘事处竟也这般。”
也有人反驳:“这算什么疑点,一个乡野村夫说自己医好了便是医好了吗?”
嘈杂声中,林若草蹲了下来,她握住方时针的手,郑重地说了一句。
“我信您。”
方时针看向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足够冷静,莫名的让人心静。
“我信您。”
她又说了一遍,方时针颤颤巍巍的反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信我?”
林若草坚定不移地看着他:
“我信您,真的信您,所以您能带我去您医馆处,把当夜的情形再演绎一遍吗?让我们一起还原真相,还您清白。”
“好,老头子我带你去。”
-
二楼隔间内,谢俞听着下人回禀完刚刚外头发生的一切,他放下茶盏轻轻一笑。
“你说,她察觉了吗?”
站在他身边的李常德愣了一下:“林若草吗?察觉什么?”
谢俞抬眼扫了他一眼,他不答反问:“先不说她,你察觉了吗?”
李常德还是有些错楞他不明所以地问道:“我,我要察觉什么?”
谢俞冷哼了一声:“你是这些天懒散了,脑袋都不动了吗?”
“还真把监考选拔当休假使了?察觉什么?你说察觉什么?自然是吴儒海的盘算。”
李常德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你说吴判官啊,大人你也太为难我了,他那人九窍玲珑心比七窍还多两窍,做一步下面藏着百步的人,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反正下官能看出一点,他肯定不觉得宁娘是真凶,否则哪里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布殿下的御旨。”
谢俞点点头:“是了,那他这么大张旗鼓是为什么呢?”
-
“他在诈,诈宁娘顶罪的那人在乎宁娘,又或者诈那人放松警惕。”
林若草在随着方时针去他家医馆的路上,将事情从头到尾盘了一遍,想通了关节。
她不觉得秘事处的人是蠢货,这明摆着漏洞的案子,要是草草接过去了可是活生生的罪状递到其他人手里。
但凡有人细查一下,参他们一状,那搞不好就是一个人头落地。
“到了,这就是老朽的医馆了。”
方时针的声音打断了林若草的思绪,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医馆不大,小小的三间房,顶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牌匾写着方家医馆四个字。
方时针推开门:“来,进来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却没瞧见里面已经端坐了一位女子。
林若草挑了挑眉,看着这张分外熟悉的脸,冲着方时针问道:“方老伯,您家有客人啊。”
没等方时针回答,那女子率先站起了身:“等你们好久了,查案对吧,带我一个吧。”
她说着掏出钱袋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我出钱,线索你拿,我不抢你功劳,就带我体验一下就行。”
穆熊梦竟然这么有钱?
这一袋白花花的雪花银,闪的林若草眼睛都快亮瞎了。
她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袋,看向穆熊梦:“成交。”
二人迅速敲定,穆熊梦将一袋银子全给了林若草:“可省着点花,这可都是我攒下来养男宠的钱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脸上也没啥肉疼的表情。
林若草点点头,将钱袋抓得牢牢的,就连跟方时针问话,陪他还原当天情形,她都没松手。
方时针假装将穆熊梦的一条腿接上,她惊叫一声。
林若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她用兜帽围着脸,一双眼睛透着惶恐,进来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跑到穆熊梦前,说了一句话。
穆熊梦瞬间慌张起来,她没有多问一句,拔腿就朝外跑去,林若草在身后慌忙跟上。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那晚发生的事。”
听到方时针的话,两人停了下来,林若草将兜帽收起,心下有了判断,她朝方时针告别。
临走时,方时针突然叫住了她们:“二位,你们还是将那钱袋找个朴素的东西遮遮吧。”
“镇上有个张泼皮,一天天的就是喝酒赌钱耍横,你们要是露了财,被他缠上可不得了。”
“虽说这好像有些天没见他了,但还是小心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