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瑶昭懒懒地靠了回去,她突然想看看,林若草会如何应对。
“也好,那就辛苦老板娘了。”
老板娘走到林若草身前,想要拉林若草下去。
“走吧丫头,这都是达官贵人,搜身你是逃不过了,跟宁娘我去隔间,免得被男人看了身子。”
听着老板娘故作知心人一样的劝导,林若草乖顺地站起身,故作害怕地拉住了老板娘的手。
宁娘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好了丫头,女人不为难女人,宁娘自是为你好的,只有没什么,我自当照实说。”
林若草咬了咬唇,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宁娘是真的为我好吗?”
宁娘和马文斌不经意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着一丝精光。
“那是自然。”
宁娘拉着林若草往前走,可握着她手腕的那道力气突然加大,竟是如千斤石压在她手腕一般,疼的她抬不起手来,弯着腰嚎叫出声。
“你这是作甚?”
林若草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痛呼的宁娘,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若真是为我好,宁娘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其实是马文斌的姘头呢?”
宁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偷偷与马文斌往来一事瞒的极好,周围人都没有察觉,毕竟她可是有相公的人,相公还是秘事处的刑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可是有相公的!你这样胡说是要毁了我的清誉逼我去投河吗?”
她哭哭啼啼的:
“求郡主为奴家做主啊,奴家的相公是秘事处的张武,为圣上为百姓效力,事务繁忙,常不着家,奴家一人辛辛苦苦操持这一大家子,没成想还要受这种诬陷!”
“若是不还奴家个清白,奴家哪还有脸面活下去啊!”
马文斌立马指着林若草说道:“郡主定是这小人为了不被搜身随口扯出来的慌,郡主可要明察呀!”
林若草神色淡淡,她放开宁娘的手,改捏住她的下巴:“只是被人说句姘头便不活了吗?”
“那不如你现在一头撞死,免得我接下来说的话让你更难堪。”
宁娘是开客栈的,迎来送往多少人都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种人能惹哪种人不能,光看眼睛就能分出来。
但她看林若草的眼睛却看不出来,面前这人就像是个天盲一般,眼神虚无,有些发灰的瞳孔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对视,却都让人觉得她没有在看自己,而是透过了自己在看别的什么。
无端地令人瘆得慌。
她莫名打了个寒颤,就是这一晃神,竟让她忘了反驳。
她是忘了反驳,可马文斌没有,他上蹿下跳地指着林若草叫骂:
“郡主您瞧瞧,这还搞上威逼这一套了!”
“郡主您快下令,让人拿下她!”
林若草没有看马文斌,她仍旧在看宁娘,似乎是真的在询问她是否要现在一头撞死。
宁娘连忙摇头,看出了她的抗拒,林若草收了手,似是有些遗憾。
“好吧。”
她呢喃一句,看向福安郡主:“郡主,草民曾是卖鱼女,在码头卖鱼进鱼,最厉害的就是个鼻子。”
“草民在家乡那里曾有个夸号,叫鼻闻鲜。”
“光靠鼻子就能闻到那渔夫卖我的鱼是刚打上来的,还是放了好些天的。”
周瑶昭来了点兴致,坐直了身,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说来也真是不巧,七日前与我同房的女子夜半腹痛不已,我前去厨下借热水,厨下被上了锁,守在大堂的小二告诉我,钥匙在老板娘那。”
“于是我前去老板娘那借钥匙,敲门数声却无人应,就当我以为她睡熟了准备离开时,老板娘突然从楼梯拐角处走了出来,她自称去如厕,但经过我时,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很浓的脂粉味。”
宁娘慌了神,还没等林若草说完,就着急辩道:“我一女人擦点脂粉怎么了?”
林若草笑了,她摸上宁娘的脸,指尖勾绘如同情人爱抚,却让宁娘怕得直抖:
“宁娘确实好颜色,擦脂抹粉太正常不过了,但我要说的不是脂粉,是这脂粉味之下隐藏的一味冷檀香。”
“马文斌身上的冷檀香。”
马文斌下意识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心虚地把手背了过去,梗着脖子强撑道:
“那熏冷檀香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说是我?”
“当然因为你,漏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