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无虞游出粘液的风帆,顺嘴感慨。又顺手拦下,斩断腐尸花根茎,要去当和事佬的祈苍,“有小师妹在,我们不用管。”
“我们必须先找忍冬来点水,冲干净一身粘液。”
两颊酡红未散的无虞,阴恻恻白风帆一眼。转回望向拂渊那刻,铅灰色的眸底有狞恶笑意。
“冬冬龙,快快喷些水帮帮我们,冲干净一身粘液,难受死了。”
风帆毫无所觉,带头狂奔到忍冬身边。她正在一个一个检查那些昏迷的女人们。
冬冬龙?忍冬唇角一抽。
认命地为几人放水冲洗满身粘液。
另一边,缓过劲来的岁禾干咳几声,连忙跑过去抱住拂渊腰身,“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
与人无声对峙的拂渊骤然松开敖游,转身捏揪住岁禾脖子上的皮肉,“那这红痕是自己长出来的?”
岁禾哑然,内心清楚是她贸然看了敖游最不堪的记忆,错在她。
可这事,她不能告诉拂渊。
观敖游失态的样子,在场诸位恐怕无人知晓玉骨扇的秘密。
念及此,回忆起敖游在蒹葭园的怪异。念头骤然通达,怀疑敖游莫不是想来鬼泣陵找传说中的忘忧花?
“你在走神?”拂渊收着力道推开岁禾,“走神怎么帮想弄死你的人开脱。”
“不……”
岁禾拽住他的衣袖,吞吃完回气丹,踉跄起身的敖游专挑这时候,攥住岁禾手腕将人往身边带几分。
深邃的眸底全是“你懂得,我们谈谈”。
事有轻重缓急,纠结再三的岁禾松开拂渊衣袖。勾勾他的手指,将治疗内伤的药瓶塞进他掌心。
干脆果断随敖游步伐,走向远处。
离开前,敖游对上拂渊视线,眸中满是挑衅,得意之色。
呵!
拂渊眉眼下压,摩挲摩挲手中白瓷瓶。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中,有情人花千日红浮现。
天晓得他多想催动掌中千日红,牵动岁禾体内千日红,弄的她生不如死,只能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他总是低估他对岁禾的爱。
拂渊是舍不得岁禾受疼难过的。
可岁禾总看不见他掏心掏肺的爱,总在有意无意的伤害他。
溢出的爱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只会让拂渊的偏执,占有欲更甚从前。
他倏地抬手将白瓷瓶,砸向远处岁禾身边的怪树。白瓷瓶直接击穿水桶粗的黑树干。
在撞到第二棵树,嘭地一声炸开。
碎瓷和药丸四溅。
岁禾侧眸扫向白瓷瓶袭来的方位,哪里还有拂渊身影。
只有在怪木参天下,于绿草中轻轻晃动的蓝色小花。
*
“只有你死,我才会放心。”
敖游俯瞰满地碎瓷,眼中闪过报复的快感。摇开玉骨扇,周身杀意不在掩饰。
“我自认为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岁禾自觉落下隔音罩抱壁冷嗤,“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你是因为那时拂渊没有救你,为报复他而针对我。”
摇扇的人轻蔑发笑,岁禾凝重开口,“我不管我猜测的对否,也管不了你想报复谁的心。”
她避开敖游视线,转而放眼远眺这边满是红草的旷野。
“但我可以帮你寻找传说中的忘忧草,让你有忘记那一切的权利。”岁禾转身,还在偶尔滴落粘液的裙摆贴在小腿。
“而我也会找魔族秘术,消除我在玉骨扇中看到的一切记忆。”
“条件是,别再当着拂渊的面,对我怀有明显恶意。憋不住来找我打一架都成,就是别再碍拂渊的眼。”
“还有,你最好找忍冬将一切解释清楚。”
“你什么意思?!”不屑的敖游大力推搡岁禾肩膀,岁禾后退脊背撞到树干。远处人形怪树,猝然抖动满枝绿叶,哗啦啦掉落满地。
“老子说出来岂不是直接承认自己是恶心货!脏货!烂货!”
他情绪十分激动,愤怒的双眼中掩盖不了悲伤底色。
“你他娘让忍冬怎么看我?”
“那你就该把嘴缝住,一直让忍冬误会吗?若我估算不错,东海,北海的人没来不周山凑热闹,是因为在筹备你和忍冬的大婚。”
“你该给你自己放下过去,给忍冬一个选择的机会。”
“还有。”岁禾一把推搡回去,“受害者从来不脏!”
“三界无道,使竖子成师,教诲世人。你真正该报复的对象是说你脏的人!是说受害者有罪的人!可你在作何?”
她揪住敖游衣领,狠劲儿将人搡地上,“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把自己看扁了!”
“你空口白牙一张嘴,说让我放下我就放下?”敖游扬拳袭想岁禾面门,“我凭何放下过去?我放不下!”
岁禾旋身躲避,抬腿便是一脚。
“别他娘用大道理来堵我,你岁禾有什么资格?我劝你放下罪神山的仇恨你放得下吗?”敖游抬臂挡住飞来一脚。
“等你在小时候也遭过老光棍侵犯,同我感同身受后,再他娘来劝我!”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噼里啪啦炸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