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婉瘪瘪嘴,委屈道,“官眷们不是没来嘛,这又没人看,干嘛不能吃。”
“糊涂,这是京城,是皇宫,你的一言一行全会被汇报给主子,知不知道啊你,别吃了!”
柳玉婉看着面前的糕点,甜腻的香气充斥在鼻尖,每一分味道都在叫嚣着吃它,她眼睛滴溜溜的转,趁柳安然不注意,又拿了个珑缠果子和糖霜玉蜂儿,随后假模假样的说要去后面的湖泊看并蒂莲。
柳安然并没听清,只是嘱咐她不要走远。
她含糊答应着,用衣袖兜着顺出来的水果和蜜饯。
长春宫内,小侍女正把观察到所有事一一汇报给上面的两位主子,皇后娘娘坐在凤位上哈哈大笑,“那小妮子真的只顾得吃?”
侍女也微勾唇角,“是的,娘娘,柳小姐走之前,还拿走了几颗果子和蜜饯。”
这话惹得皇后又笑起来,“心思纯净是好事,可未来世子妃可不能只是个贪吃鬼啊。”
祁璟珏却机智的捕捉到一个信息,“你说她去哪了?”
小宫女被他陡然凌厉的语气骇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声音微颤的回答:“柳小姐说是去荷花池看并蒂莲,实际是去假山后吃蜜饯去了。”
“姑母,我有些事情,你在宫里等我回来。”祁璟珏扔下这句话便快步走出长春宫。
柳玉婉正躲在假山后大快朵颐,突然听见旁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探出个小脑袋,睁圆眼睛努力分辨远处的两个人是谁。
那个身着粉色宫装的不是柔妃的贴身侍女吗,另一个小太监是谁?他们在说什么?
柳玉婉想凑近些听的更真切一些,一只温热的手扣住她微凉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出声。
柳玉婉脑子嗡的一下,第一想法就是又被坑了,倒霉蛋又是她,接着便是上来一套现代学的自救方法,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下捂住她嘴的手,一口咬下去,接着趁他吃痛的时候,用胳膊肘狠狠的往后一怼。
她只听见背后的人闷哼一声,后用一种强势的,毫不怜惜的力度掰过她的身子,让她可以与身后之人面对面。
柳玉婉心下疑惑,要是绑架犯怎么会让人看到他的脸呢,当她眯着眼睛看清楚对面的人时,腿一软就要跪下去,所幸祁璟珏拉着她的手腕才没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祁璟珏气怒反笑,凑近她,用气声说道:“柳小姐这会儿怕什么,刚刚咬我的时候可是半分不留情啊。”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柳玉婉的耳后,脖颈,可她没感觉到暧昧,只觉得心凉,不知为何,她对他,总有种恐惧感,祁璟珏的纨绔面具下,一定是另一种模样,而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是她可以探究的。
她不想也不愿去探索这种未知,枪打出头鸟,她只想平平淡淡的保持中庸之道,做一条不咸不淡的咸鱼。
装!
柳玉婉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字,她一把抓住祁璟珏受伤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几下,一脸心痛,“我上次受伤,母亲给了我一些伤药,世子若是不嫌弃,我派人送到卫国公府。”
为防止外面两人发现,他们二人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的桂花头油的馨香,在女孩灼热的呼吸攀上他的手腕时,他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是僵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沌,低头看了眼,呼气的时候没喷出口水,可以,随后便听到小姑娘说送他伤药的话。
作息就要做全套,京城纨绔的名声不能掉,他放松自己的手臂,任由她抓着,微微挑眉,“上好的伤药?柳小姐不会心疼吧。”
“嗯?”这话,怎么茶茶的,“不心疼。”
“哦,那……那块玉佩,你不是心疼得很吗?”祁璟珏鬼使神差的问出来。
柳玉婉瞪大眼睛,忽的放下他的手,“你……”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急急捂住嘴巴,又走近一步,“你怎么知道?”
少女的桂花香味就这样忽远又忽近,“那天恰好在街上,耳力好,听到了。”
还真是不能随便蛐蛐别人,没准说坏话就被听到了。
柳玉婉默默嘀咕,“那还不是被你转手送给孟仲斓了。”
绝对不能让他觉得我心疼,这小世子是个什么性子还不知道,几面之缘,帮过一次,也无法笃定这是个实打实的好人,至于之前在孟府说的什么善恶论,全是应急的马屁啊。
万一小世子是个睚眦必报的,这不妥妥的太岁头上拔毛,找死吗,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愧疚。
“谁告诉你的?”
柳玉婉又是一惊,“你耳朵真的好,这么小声都能听得见。”
“我没送,孟仲斓那个是我新买的。”祁璟珏扬着下巴,身子靠后,贴近假石,避免与她过度接触,这妮子的桂花头油是不是换了,今儿这味道怎的如此呛人,他敛眉皱鼻,用二人能听到的最小音量说道:“小爷可不心疼那区区一枚玉佩。”
柳玉婉盯着他看了几秒,磕磕绊绊的回应他,“哦哦昂昂,不好意思,是我想岔了。”
柳玉婉虽嘴上恭敬地说着,心里早就翻了一百八十八个白眼了,呦呦呦,小爷可不心疼,不心疼倒是还我啊,接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现在倒是摆上谱了。
当然,这些都是柳玉婉的内心戏,现实中只敢对着他傻笑两声,把这件事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