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了紧衣袖,坚定的说道:“放心,我记得小姑姑你跟我说过,她也钦慕周世子对吧,正好借这次的事情与她划清界限,大不了让她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等风头过去了,自然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这种定律在古代现代都适用,娱乐圈的劣迹明星不就是这样,即使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不是特别恶劣的事情,过一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大家也就淡忘了,柳玉婉觉得,放到古代也同样适用,人嘛,总是会被新鲜的事物吸引。
她,应该也不例外吧。
柳玉婉不想与她争辩,带着柳安然径直走向最后一排。刚走到座位旁边,柳安然却停住了脚步,“我知道你自打跳了河后神志不清,但也不至于自己的座位都不知道在哪吧,这是我的位置,你的位置在孟仲斓那儿。”
孟仲斓就是刚刚讽刺她的姑娘,她这一个月的时间不仅在修养身体,还借檀香的脑子,知道了与原身有关的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包括性格特点,柳玉婉刚刚没有把名字和脸对上,是因为这个时期的画师画的人物肖像,实在是太抽象了,直到柳安然说出名字的时候,她脑子里才闪现对于孟仲斓所有的事情。
孟仲斓是太傅的嫡二女,她的父亲孟远教授了当今陛下,如今又是当朝首辅,不管是论朝中地位还是百姓间的地位,孟远都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她的长姐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柔妃,这样的家世背景,做个王妃本也是绰绰有余的,但这位孟小姐同她一样,也钟情于周若风,两家商定了婚事,已经过了纳彩,问名两个流程了,柳玉婉看尘埃已定,无力回转,一时想不开便去投了湖。
“蠢货。”柳玉婉每次一回忆事件经过就想骂一句,本来两家的家世就配不上,人家男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钟情于你的意思,人家都婚恋嫁娶了,又同你有何干系,怎么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平白无故叫爱你的人伤心。
经过上辈子的痛苦,柳玉婉早就发誓,不到绝路上,绝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就算到了绝路上,也要奋力搏一搏,为自己博出一条生路。
孟仲斓是首辅老年得子才得的小女儿,因此在家里也是万般宠爱,锦衣玉食得养着,从不曾苛待一分,上面的哥哥姐姐对她也是极尽宠爱,嫡亲哥哥在外任职两任知县,现已被圣上调回京内任职监察御史之职,此等殊荣,当真是上京城独一份了,上京城内,大到皇帝小到孩童,都在夸孟仲斓的好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如今娇纵的大小姐模样。
“你是同我坐在一起的,一月未来学堂,竟是连自己的身份位置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孟仲斓话里有话,虽然明面上是说柳玉婉忘了位置,但实际上却是再说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区区五品官家的女儿也妄想攀上侯府世子,与首辅千金抢夫婿。
学堂里的人都是官宦子女,个个都是人精,谁又听不懂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呢,有些人听到后掩面嗤嗤的笑起来,有些人事不关己,默默坐着,还有些人如同惊弓之鸟,生怕这位未来的侯府夫人知道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
而处在事件漩涡的主人公却面无表情,不慌不忙,反而在听到这话后,漏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
“孟小姐,我自从落水之后,神志不大清醒,许多事情都记得不甚清楚,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不知怎的,好似落水伤了心脉,总觉得身边有家人在才有所缓解。”说着便像西子捧心一般做病弱状,身体都有些摇晃,好似下一秒就会随着这五月微风吹走,“所以,孟小姐,我可否与我小姑姑同坐一席。”
柳玉婉绝口不应自己是为周若风而跳湖,只说是落水,管她是跳湖还是落水,只要咬死不承认,谁又能奈她何,一旦承认了,这位未来的侯府夫人指不定更生气,与其如此,不如就今天给它落实成失足落水,顺便划清界限,她可不想来了古代,还要掺乎进校园霸凌的事情里头。
“谁稀罕与你坐在一起,你愿与谁坐就与谁坐。”说着孟仲斓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不与我坐更好,我实在是万分厌恶与你同坐一桌。”
真是三句话不离抢她未婚夫的事儿,柳玉婉叹息一声在最后一排落座。
孟仲斓说完一甩袖子,也转身落座,身边那位子虽空了一时,但想巴结的人多着,没过一会,孟仲斓的身边便围满了人。
“怎么不去谄媚一下,你不是最喜同她一处了吗,口口声声说着跟着她能见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柳安然此时已经完全放下对柳玉婉的芥蒂了,她的这个小侄女是真的同之前不一样了,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要刺一刺她。
“不是说跟着孟小姐可以为你爹争取升官的机会吗,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我的好小姑,是我亲爹也是你亲哥,你觉得我老爹那种连侯府世子都敢骂的人,会在乎我在这给他争取的三瓜两枣?”
“他要是知道我在学堂不好好学习,净搞这些没用的,回家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柳安然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不再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