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乃是海漘之秘。”替洛梵意诊完脉,安处先生的脸色竟变得有些难看。
“难道师父也解不出?”公孙青竹见状,亦是有些担忧。
安处先生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此毒失传已久。毒倒是不难解,但制成此毒的药材,只在海漘。”
说完,他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公孙青竹:“这毒,当年你母亲倒是教过我。”
公孙青竹闻言,面色亦是难看了起来。
洛梵意却有些好奇地坐直了身子,她从未听说过公孙青竹母亲的故事。
不曾想自己身上的毒和他母亲竟还有几分渊源。
“我娘去世之时,她应该还没出生。”公孙青竹下意识地解释道。
洛梵意一愣,没想过公孙青竹也是个可怜人。
“我看洛姑娘的毒,像是娘胎中就有。”安处先生一捋胡子,说话时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这话却给洛梵意提了个醒。
当年母亲同蔺扶之母订立了荒唐的婚约,便是因为母亲曾去过海漘。
若是在海漘染上此毒,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抬起头,正对上公孙青竹认真又探究的目光:“可是想起什么了?”
洛梵意轻咬下唇,点了点头。
听完洛梵意的分析,安处先生对她母亲的来历倒是产生了几分兴趣:“想来令尊也是女中豪杰。”
洛梵意心中却有些苦涩,母亲是做了英雄,可却给自己带来这些麻烦。
“此毒倒也蹊跷,对母体毫无伤害,只会伤害腹中子女。”安处先生沉吟许久,“倒像是宅门府邸之中的阴私。”
他的话虽未说完,可洛梵意却觉得仿若拨云见日一般,心中一处疑惑登时解开来。
这毒若是下在有孕女子身上,除非遇到公孙青竹活着安处先生这样见多识广的医者,否则无人知晓。
待到孩子长大,旁人只当他天资平平,从此怕是会失去所有的竞争资格。
海漘是四大城中最富饶的城池,若是私下使用这样的阴私之毒,便能提防同室,争夺家产。
洛梵意心下一寒,自己明明是还城派独女,此毒定然不是家中人所下,更像是他人为了谋取还城派产业所为。
只是这下毒者究竟是何人?
洛梵意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毫无头绪。
“既如此,不知需师父几日才能解毒?”公孙青竹扶稳了洛梵意的身体,问道。
这几日他奔波于河源城主府与方寸山中,来回风尘仆仆,下巴上都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三日,顶多三日。”安处先生自信满满道,“不过老朽只管救人,若是洛姑娘想要习武拜师,便与我无关。”
他是个有原则的老头子,当年同师弟分道扬镳后便发誓此生只收一个徒弟,虽说这女娃娃同小徒儿关系不错,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公孙青竹无奈一笑,师父在这种事上总是十分的有原则。
“这是自然,等她解毒,我便带着她去饶城主的府中逛一逛,看上什么功法,自己去练便是。”
“饶城主?”听到公孙青竹提及河源的城主,洛梵意心中又来了兴致。
“这傻子能当上城主,也就是仗着河源地势高。”想起这几日在城主府的所见所闻,公孙青竹面色微冷。
下游缺水,中洲妖怪四散奔逃,可饶鸿金此人却仿佛没事人似的,在城主府中夜夜笙歌。
“城主府中别的不多,多的是稀世功法。”公孙青竹道。
“那小子同他父亲倒是两模两样的人。”听到公孙青竹提及饶鸿金,安处先生亦是摇了摇头。
从前他看中老城主英明豁达,河源地广人稀,景色又纯净,故而在此处隐居了下来。
不曾想他的独生子饶鸿金却是个不晓事的傻子,唯爱享乐和黄金。
这几年河源在他的治理下每况愈下。
他安处先生,作为一个隐居老头,都因为此次封路一事物资短缺,狼狈不堪。
也不知河源普通百姓将如何生活。
洛梵意微微一叹,这一城的兴衰全凭城主的良心,虽说蔺扶前世对自己冷心冷情,但却是个负责的城主。
若是此事再不解决,怕是蔺扶都要来河源一趟了。
“不过,若是想解毒,这解药也须得你二人去城主府一趟。”安处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