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怎知道?
“那都是我胡说的!”
“酒后胡言,不能当真!”
“道长,道长莫非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小狐狸慌了,摆明了不想负责。
果然,世上的狐狸精心都宽。
“世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况且我已经应了,承诺一旦定下,断没有反悔的道理,这还是你教我的。”季无尘字字真切,却不料被对方一言而断。
“我没有!”
这句话破了音,让季无尘不由愣了愣。
季无尘有些失意,心也随之空了一瞬,“对,没有,方才的话,是我胡诌的。”
他这会儿坦诚,反倒是在阿离心底落了实证。
阿离心生愧疚,竟伸出手挽留他。
“你伤心了?”
“你不要我,自然是要伤心的。”
“阿离,当真舍得我走?”
季无尘嗓音低沉,像山后的落花被雨打进了泥里,黏稠却依旧含着花香。
阿离咬紧着嘴唇,掌心里却将他的衣袖一角攥了又攥。
“我知道了。”
季无尘话音刚落,转而俯身欺了过来,闭着眼睛,虔诚的献上一吻。
男人的气息冷冽,如山雨倾泻而来,将她这一株娇滴滴的红花围了满怀。
他一手护着她的后脑,一手将她拥进怀里,好好疼惜。季无尘慢慢地,用吻勾勒她的嘴唇、眼眉,一步步引导她,放松身体,再温柔的撬开她的齿关,将那一卷平日里灵动此时却不敢妄动的小舌一一搜刮,吞吃入腹。
阿离脸色涨红,只觉此时的季无尘格外陌生。
“阿离。”
“我的阿离。”
情动时情难自禁,一副天生的好嗓音便只唤心上人的名字。
“别不要我,好不好?”
阿离此时无比清醒,却又觉得无比迷糊,季无尘从来是翩翩君子,他从不会这般温柔如水,用居于下位者的姿态向她求饶,求她别不要他。
阿离怔了怔神,正思索着如何答,要不要答,也在脑海里想象,季无尘的反应。
而就是这一下停顿,让季无尘钻了空子。
不安分的手在她腰间揉搓,只微微一用力,便叫她全身瘫软了下来,抗议声被他吮吸入腹,季无尘顺势将阿离放倒在软枕当中,修长的手指一圈圈把玩着她的裙带。
“我是谁?”意乱情迷,季无尘不自觉地问。
“季无尘。”
如山峰般俊俏的眉骨之下,一双凤眼中似有光亮闪动,季无尘极为恶趣味的挑起眉头,手上一用力,那条紧紧系着的石榴红裙带便迎着力气松散开,一时间春光无限,好不快活。
羞耻感涌上心头,却似酸涩的青梅汁,分明酸透了舌苔,却还是因为心里喜欢而含进胃里。
狐狸眼明媚,明朗、娇媚。
“季无尘。”
“季无尘。”
每每念这个名字,阿离总会在季无尘眼里读出一种错愣的感觉来。
就好像。
就好像……
这个名字并不属于他。
阿离笑里含泪,她其实早已原谅季无尘的欺瞒,她觉得所有的一切一旦与季无尘对比,便会黯然失色,她不想失去他……
但心里的那个她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控诉,她受不了欺骗,哪怕是出于迫不得已。
阿离觉得心里的她过于紧张偏激,一颗心来来回回挣扎着,来来回回只一个问题:要不要继续爱他。
可心里的她与阿离对弈许久,终究没能赢下一局。
因为不论是哪个她,都爱季无尘。
可她爱的,真的是季无尘吗?
阿离情不自禁抬头,捉住他的唇去咬,对方似乎很享受她的主动,遂而抱着她的腰,转换了两人的位置。
季无尘怕痒,腰肢比阿离的还经不住磨。
眼眶易红,泪珠易掉。
二人难舍难分之时,屋里却突然闯进了第三个人。
呃……好像还有第四个。
***
像是被人捉奸在床的羞愧,阿离原本想迅速理好身上的衣裙,避免失态,但奈何香肩圆滑,肩带一路向下,所幸季无尘眼疾手快,用被子将阿离与自己遮了个严实。
二人衣衫不整地躲在被窝里,又是低头,又是羞。
闯进来的是一个妖怪妇人,额头中间有一半残存的尚还留着血的犀牛角,她怀里抱着一团麻布包袱,要细细看去才知,里面竟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小小头角健全,却气息微弱,似是将死之妖。
那妇人见了屋内情景,原以为再也红不起来的脸刹那间红了个透,为了避免尴尬以及快些救命,她选择迅速跪下磕头,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说完所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