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管家客客气气的奉上了茶水,花祈远目光扫过管家身后,意味不明的问了句:“狐狸?”
管家身体微僵,面上神态依旧从容。
怀渡扫了管家一眼,说了句:‘下去吧’,管家依言退下。
怀渡这才看向花祈远,眼神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无措:“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等会儿我微信加你好不好?”
花祈远目光扫过他微湿的发,不置可否:“你为什么现在洗澡?”
怀渡抬眸,漆黑的眼眸和花祈远茶褐色的眼珠相对,无声的对峙弥散在周围。
“为什么现在洗澡?”花祈远丝毫不退让:“是因为杀了人吗?”
怀渡抿唇,细长的眉眼垂下:“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因为那些所谓的玄学协会的人?”
花祈远目光深深的看着怀渡,他说:“不管是不是因为玄学协会,那些人都不应该死在今天,更不应该死在你手里。怀渡,你是怎么想的?”
怀渡眼睫轻颤,他本不欲解释,但偏偏花祈远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在这之前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所做的一切在那群人看来不过就是无聊顽皮、无理取闹甚至天性如此罢了,从未有人问过他做那些荒唐事背后的原因,因为他不重要。
面前的男人低头不语,花祈远耐心尚好,他又问一句:“怀渡,你看着我回答,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过了半晌,怀渡轻抬眼眸很快看了一眼花祈远后又别开头,他本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然而此时的花祈远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他们曾有过比这还亲密的距离。
“阿濯,你记着,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把你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必管他们有没有听进去。但你要是不说,别人永远都不会在意你的想法,你记住了吗?”
脑海里闪过小七说的话,明明他脑海中没有关于小七音容笑貌的记忆,可那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把眼前人和记忆中的‘小七’重叠在一起。
又过了漫长的几十秒,怀渡终于开口:“那些是我手底下的人,他们犯了错是该受到惩罚,但怎么处罚他们是我是事,玄学协会的人不能插手。”
花祈远没想到他竟然用这个理由,他听懂了怀渡的意思:“所以你是故意穿着怀氏集团的衣服暴露自己身份的?”
怀渡点头。
花祈远试着提出自己的建议:“怀渡,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玄学界发展到现在需要有更进步的制度来管理,古时候的规矩放到现在已经不适用了。”
怀渡摇头不语,偏头看着客厅角落里的盆栽,只留给花祈远侧面脸和半个脑袋,很明显他并不认同花祈远的观点。
花祈远叹口气,语气放得更和缓了些:“怀渡,我知道那些人罪有应得,你杀他们并不为过,可这些人应该先由玄学协会来审问定罪,抓出他们幕后指使的人后再做处罚,所有犯错过程记录在案,这样才符合玄学协会的流程。”
“或许你跟脚不凡、身份高贵,但是在三界签订了协议之后,不论人妖鬼怪,所有和玄学有关的事都必须走这样的流程。你也试着相信玄学协会好吗?”花祈远怎么也没想到能把怀氏集团做到现在这样规模的怀渡,竟然在这些事上如此执拗。
怀渡转头看着花祈远,目光认真:“他们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即便犯错那也该由我解决。”
花祈远见他如此油盐不进,也没了耐心,金边眼镜下的眼睛泛上冷意:“没说不让你处理,只是让你走一下玄学协会的流程,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
怀渡偏过头,拒绝答应。
花祈远一时没了话,对于怀渡,他总没办法像教训师侄那样放得开,可他分明觉得冥冥之中他和怀渡的关系比师叔师侄的关系要更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