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远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但看见怀渡这样不能自持的样子他心底忽然就生出了凌i虐的欲i望，他很想把这个人逼到极致，看他无助或是疯狂的模样：“是啊，用你自己来换刀，刀归你，你归我，怎么样？”

他溜圆眼睁的大大的，像是小时候欺负那些师侄一样的颇有兴致的看着怀渡，眼见这个寒冰一样的人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不知所措，甚至退缩，他心里满是破坏欲带来的高兴。

更别提怀渡耳垂后晕染的那片如胭脂一般的水红，落在花祈远的眼中还觉得不够，他克制住伸手把那整片脖颈都弄红的冲动，含笑看着怀渡，心里却在想：‘师父说的对，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怀渡喉结滚动，漆黑的眼眸扫过花祈远好整以暇的脸，对上那双茶褐色的眼瞳，心底□□，难以言喻的悸动让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好！”他听见自己说：“妖刀归我，我归你！”

花祈远手中妖刀归鞘，他没料到怀渡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他以为像怀渡这样的性格必定是满身傲骨宁死不折才符合他冷如寒潭的人设，不过这也不算脱离他的掌控，毕竟他现在对怀渡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应一诺间，两人既然已经达成合作，那花祈远也没必要再折腾眼前这个新鲜出炉的属于他的所有物，他将手里的妖刀丢给怀渡，丢下一句‘乖乖看着店’后回了院子，也不怕怀渡拿了刀毁约走人。

怀渡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脸上并没有得到妖刀的喜悦，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今天上门来这一番纠缠并不是单纯为了妖刀，而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如今他得偿所愿，心底的迫切也消弥于无形，仿佛只有待在花祈远的范围之内，他就会彻底安心。

可他和花祈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怀渡静静坐在椅子上，心绪因为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呼吸而格外平静。

花祈远打着哈欠慢悠悠的回到卧室，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些疲惫，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五分，剩下五分虽然不至于让他倒下，却也提不起精神来。

难道是迟来的春困？

花祈远想不明白，随手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虽然模糊但隐约能看出不是坏事，他便不管了。

身体的本能没有察觉到危险，反而因为多了个怀渡这样的高手守在外面而更安心，于是他没怎么犹豫就睡了过去。

……

李杨又回到了他的梦里，那是七年前还在大学的时候，他和男朋友在苍茫暮色的掩护下，小心翼翼的避开来往的路人牵着手漫步在小树林里，夏天闷热，两人的手被汗津湿，但谁都没想过要放手。

可是后来他怎么死了呢？又怎么会变成厉鬼？

李杨想不起来，只要一想到这些他的头就会刀割斧劈似的疼，记忆的最后永远只剩无尽的阴暗鬼气，群鬼彼此撕咬吞噬，为了自保他不得不撕碎每一个企图吞噬他的鬼。

他不能死，他还有很重要的人要见。

花祈远摇晃着玻璃瓶，里头透明微凝的液体慢慢浑浊，男鬼也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神一点点变得理智：“我叫李杨，是云开大学15级学生。我是同性恋，在大学里谈了个男朋友，我们感情很好，但是后来我死了。”

“杀我的人是一男一女，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杀我，我只记得他们把我按在水里一遍又一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已经变成了厉鬼，附身在这玻璃瓶里。我听见有个声音说跟着玻璃瓶就能找到自己的仇人，我想报仇，所以我跟去了夏易安家。”

花祈远吃着香蕉听李杨讲述他的故事，目光时不时落在果盘里的芒果上面，其实比起香蕉他更想吃芒果，只是芒果剥皮麻烦还容易把手弄得发黄，他实在不喜欢。

“那你想不想报仇？”花祈远问：“找到真正的仇人报仇，代价是你的一滴眼泪。”

“眼泪？”李杨不懂：“变成鬼后我就没有眼泪了，没办法给你。”

花祈远指尖无聊的点着桌面：“这不用你管，你只说答不答应？”

李杨没有任何犹豫就匆忙点头：“我答应，只要我报了仇，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协议达成，玻璃瓶在花祈远手中碎裂开来，瓶子里的浑浊液体在符箓的作用下变得澄澈透明，随后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蛊虫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