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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pisod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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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烟雾里什么也看不见。

充斥的是满是硝烟的味道。

并且几乎凝滞的死气让我喘不开气。

一个身上带着具象化的死亡诅咒编织而成的咒纹的人向我伸出手,但是我碰不到他,只能看着他的身体被咒法吞噬。

在周围的尖叫声里,他和他身后显现的庞大的魔兽影子一样,像是一盏破碎的镜子,和酩酊交织的光芒和暗影一样,昙花一现般地在我面前消失。

他在乞求我的怜悯。

但不知为何,我却什么都没有做。

心脏抽痛,魔力聚拢,表示出我对此感到恐惧。

身上的凤凰花封印也变得火热,在梦魇中迷惘了许久,我终于在威廉的怀里醒来了。

我们离得很近,我抬头去看他漂亮的蓝眼睛,他的瞳膜里满满的都是我。

兰汀。

毫不遮掩的魔女兰汀。

“做噩梦了吗?”

威廉拂上我汗涔涔的脸颊,我感受到他指尖温热的温度,终于回忆起自己是在前往玄筈界的马车上。

巴里身上的查蒂永族印起了作用,锡禾队长对他进行了定位,显示出他的气息最后一次出现是来到了毗邻无尽海的曾经的亡灵起源之地。

玄筈。

这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地方,我向来都是生活在人类的群体里,对于亡灵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这种情况现在也造成了我的被动,我知道亡灵的殉葬品,却不知道传说他们诞生的地方是真的存在。

看来传说有时候也是可信的,比较跨越了千百年的历史,要是没有点史实支撑,不然也不会流传到现在。

我即使活了这把岁数还是要不断地学习,为的就是直面自己所放大的影响时,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去消除它。

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做的显然还不够。

这下我肯定了查蒂永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并且传承十分悠久的家族,他们竟然知道一些活了几千年的魔女都不知道的事。

查蒂永家族的秩序太隐秘,也太严明了,甚至可以说是沉重。我很担心威廉,所以对他说:

“我好像梦到了你,我有些难过。因为如果你受伤了我会担心。”

威廉的表情很温柔,我们相贴的魔力依偎着,他慢慢地安抚着我身上发烫的封印。

车窗外的景色从山林变成荒野,直到我能远远地看到那片红色的海洋。

那种令我疯狂的感觉严重了。

“我的预感一般都很灵验,如果不是为了巴里,我更想规避掉一些风险。”

威廉应该可以猜到我指的是什么,魔女的影响力在过去不亚于执掌圣物的圣女,而我恰恰又是魔女里都还算比较特殊的那一个。

我的梦一般都是回忆我的过去。

很少有能看到未来的时候。

但能被我所看到的未来,十之八九,都成了真的历史。

所以我的担忧一点儿都不夸张。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好像一直跟着你。”

威廉的问题我暂时还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是丹尼斯,对此我也非常头疼。

自从他找上门之后,我的一举一动就要受到他的审视了。

我并不怕他,只是我很麻烦,他同样也很麻烦。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力作用于平行时间上的魔术师。

即使我有虚无的规则,只要咒法被他发现漏斗,对于时间的概念上来讲,这样他就会有无限的操作空间。

而我现在的这个没有被神明祝福的身体并没有完美复现咒法的信心。

也就是说,我现在对上他会很吃亏。

“像是过去捡到的养了一段时间的小动物,曾经有多依赖我,现在就对我有多冷漠。”

我这话说的没错,丹尼斯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是不假,他可以依靠自己的魔术保持年轻的状态,但是他曾经也是一个孩子,他也是从一个婴儿开始,慢慢长大的。

我应该是在他还是一个胚胎的时候开始养他的。

他的母亲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有酒瘾,浑身伤病,怜悯苍生的牧师都说她的孩子活不下来,但我看到了丹尼斯的魔力天赋,被他尚未成型的魔术吸引,将他的母亲变为眷属,供给力量抚养了他一段时间。

但这是孽缘。

从丹尼斯往后,我就不再招揽任何魔术师,玛恩雅的魔力也只是普普通通,她厉害的地方在自己的支持率和手段上。

我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但威廉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是吃醋了,绝对是因为我的得意忘形。

如果他和丹尼斯打起来,那也绝对就是我的错。

不过这是即便会发生我也会阻止的事情,好在我们提前到达了玄筈界。

“威廉大人,阵法师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这里的通道。”

锡禾腰上扎着一捆毛糙的东西,不细看还以为是麻绳,但是我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危险程度极高的龙蛇的尾鞭。

这种生物介于魔兽和野兽中间,是一种拥有皮毛的冷血动物,非常矛盾。

但是绝对的价值不菲。

因为赏金猎人到龙蛇的繁衍地,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一条成体的龙蛇。

物以稀为贵,从此这东西制品的造价水涨船高,让我这个魔女都有点望洋兴叹。

但是它现在挂在了一个古老家族的护卫队长身上。

我顿时有了一种游离感。

锡禾所说的阵法师是这次一同随行,并且戴着猩猩面具的男人。

看他罩在灰绿色袍子下的身板,如果不加以解释说明,他倒才像是打头阵的人。

但是有锡禾在,威廉都不需要一马当前,锡禾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指挥经验都很丰富,从她那只凌厉的灰色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这里封印的咒纹比较复杂,我也没有办法将其全部解开,只能两个人两个人地进去。”

这是猩猩面具男的解释,他倒是实诚,玄筈界和普通的魔力阵法完全不同。

这个结界是独创的,我都没有办法一眼看出来它的运行原理。

更重要的是,里面充斥着诅咒,死去的灵魂对你罪恶的判罚。

亡灵的法则。

魔女的诅咒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连魔女自己都无法从这里面的限制里抽身而出。

但是亡灵很不一样。

如果是仅仅为了报仇的话,杀了魔女反而更加简单,但是事情往往并不是这样,至少在某些事上我不能撒谎。

光是亡灵杀不死这一点就很让人头疼。

威廉牵着我的手,在锡禾之后进入了非常靠近无尽海的一处暗礁下的地洞。

但这其实也是诅咒幻化出来的。

因为我在进入玄筈界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亡灵的召唤。

昨日重现,可现在并不是亡灵之夜可以触发的时间点。

“兰汀,不要离我太远。”

威廉嘱咐着我,但其实我们已经足够近了。

我们紧挨着,我感受到威廉发生了变化。

魔气从他的身上爆发,像是一滴红墨水滴进了纯净的海洋里,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我。

我没有沟通亡灵的能力,听不见亡灵的话语,但我看着威廉隐忍的表情和动作,觉得他一定非常辛苦。

毕竟这种东西是作用在他的神智和身体上的。

我思来想去,魔塔的禁书里都没有可以解决现在这个情况的办法。

但威廉成为了我的眷属,我的力量可以完全作用于他,只要我比亡灵更能影响到他,这场孰强孰弱的精神强度争斗就没有了意义。

魔女的咒纹缠绕,魔女的声音在你的耳边呓语。

威廉的耳廓完全红了,锡禾和阵法师装作没看见我的动作,不过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从来没有踏足过玄筈界,不知道亡灵的审美和喜好是不是都是这么不同凡响。

墙壁上人形和兽形的图文交错。

壁画是用流动的鎏金和幻化的血液制成的,一直在变化着,并且活灵活现。

上面描述了魔女被火葬的场面,需要多少祭祀品,需要多少根盘桓木,需要多少唱着邪神赞歌的傀儡,所有的形式都很正确。

我经历过这些,所以判断在这里蛰伏的亡灵也经历过这些。

比起外界的传言,这样的实物更值得信任。

但如果这个东西是大开门,是完全正确的,那么事情就开始诡秘地重叠起来了。

“只是要打败巴里身上的诅咒就好了,有必要搞这么特殊吗?”

锡禾对于亡灵是完全不害怕的,我对她的感觉是不知者无畏。

猩猩面具的阵法师真的很有水平,放在过去的魔塔都是能身居高位的人物。

他在自己的袍子里拿出了乌鸦灵羽,鳄鱼血,纯白色的光明石,使用的阵法也是威力非常强大,可以专门聚集起来游离的暗影。

“你的准备很充足,也许这样邪眼真的会出现。”

如果他愿意和我交流自己的研究,那么我是很愿意的,我对阵法颇有研究,过去也接触过很多阵法师。

许多已经失传的阵法断在我这里确实是可惜,如果我以后有闲情回忆起这些残破的阵法,这位猩猩先生可以很好得获得我的好意。

只是他一开口就和人唱反调:

“一直跟你们这样的大人物玩太无聊了,就不能给我点有意思的东西吗?”

面具下的声音也是经过特殊掩饰的,像是某种毛茸茸胖乎乎的动物才能发出的声音?

随着阵法渐渐完整,锡禾此刻和我一起待在灌木丛里,和长手长腿的威廉一样窝得憋屈。

她的鞭子目前还派不上用场,只能一手拿着一支树杈,而这上面的叶子都不惯着她的行为,簌簌地往下掉。

“09,少废话,嘴不想要可以不要,查蒂永公府也不缺你这块部件。”

锡禾显然是这位名为“09”的猩猩阵法师的直属上司,我本来以为她只是某个先遣队的队长,没想到她在查蒂永家族的等级系统里排位还很高。

“哎呀呀,至少得把气氛烘托到这儿嘛!”

09语气是兴奋的,看着前面渐渐成型的阵法,对自己分外满意。

我倒是觉得他还有进步的空间,只是他完成阵法第一阶段后的作为,就不能再得到我任何正面的评价了。

“你这样弄得我们好像变态!”

我变成了一只猫的样子,样子说不上难看,也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而锡禾就惨了,变成一条蛇,跟她的鞭子等粗也等长,黄灿灿胖乎乎的,可爱得有点不像是冷血动物。

而威廉变成了非常庞大的一片影子,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觉得他灵魂的气息也非常好贴贴,一记猫猫打滚扎进灰色的影子里,我是心满意足的,只是那丛影子非常挣扎,剧烈且不规律的心跳声让我的灵魂也有些震颤。

但灵魂为什么还会有心跳?

我加以思索,却没有答案。

09在安置我们现实的身体。

我们的身体在原地不动,维持着刚刚进入阵法时的样子,只是我们的灵魂被09的阵法塑造成了合适的样子。

对症下药,对付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亡灵,只要你比它们更加虚无缥缈就可以了。

“你确定这不是你设定好的吗?”

锡禾不想当蛇,她过去的野兽面具是一只漂亮的银狼,现在变成蛇,哪哪都不对劲,失去四肢,没走两步就把自己团成了难解的一团。

我倒是在她类似于毒蛇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是一只异瞳的小猫,毛发是黑色的,倒是胸前有白白软软的绒毛,一看就很好摸的样子。

唉,本来我以为我的灵魂会是更加高大威猛的样子,难道我的灵魂竟然这么弱小可怜吗?

但我清楚这其实是假象。

09被变成胖蛇的锡禾缠着脖子骂。

他摸摸脑袋,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但是锡禾队长这样的行为确实是不正义的!

“锡禾队长放心好了,我夜观天象,此地必有特殊诅咒出现!说不定巴里就在这里!一个优秀的阵法师要有未雨绸缪的意识,而我在这方面也是最强的!”

09拍拍胸脯,没有摘下自己面具,带着一点红调的眼睛看着四周流动加速的灵魂阵法,预想到的结果已经八九不离十。

“真的不是哄小孩子的吗?”

“但09看上去很辛苦呢。”

我看着独自在被亡灵术笼罩的山野空地上施展阵法的09,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没办法,敌在暗我们在明,威廉大人应该也是按捺不住了吧。”

09虽然身体比一般人庞大,但躲在灌木丛里的时候比变成蛇有拟态能力的锡禾还隐蔽,应该说是能亲近山野的天赋吗?

虽然他生来就是试验品,从未生活在山野里。

“确定巴里的印记留在了这里吗?”

身为灵魂体也可以和锡禾进行对话,只是我发出的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由09阵法所界定的同源频率。

“大祭司的观测是这样没错。”

无论是锡禾还是威廉,好像对于所谓的“大祭司”的话都深信不疑。

我本来对于查蒂永家族的权利架构并没有兴趣,但现在看来,以威廉为中心的内外部的裹挟形势也很严峻。

内忧外患啊。

而我们一行人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形势所趋。

之前代表威廉立场的鹰先生和锡禾吵架的时候,我就大概能猜到了。

“这种情况下,你敢说不是因为你们的不作为吗?如果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确实与你无关,那么我会对你道歉。”

“但如果你的作用只是把你所承受的压力嫁接给别人,那么你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面对质疑,锡禾反驳鹰先生的话语很苍白,也许她有苦衷,但又拿不出实质性的东西,反而是不稳定的军心让她感到精疲力尽。

自从有了具有屏蔽作用魔具,“圣像石”的观测是越来越模糊了。

经常一个一级狩魔人派出去,面对的只是一个三级魔兽,或者有倒霉蛋高高兴兴去执行任务,最后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还白白损失了一笔交通费。

据常年处于边境一线的探子所说,现在的魔兽变“聪明”了,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驱使,有目的地躲着狩魔人。

这样一来虽然大家的工作量有所降低,但长久来看绝不是好事。放任一群没有智商的魔兽活动,最后谁知道会暗搓搓地发展出什么大事。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再去多想,灵魂体的形态让我具有一种不太稳定的虚无感,我控制着自己的魔力,紧紧的攀附在威廉身上。

但是还没有走出阵法的范围,就有亡灵在我耳边耳语:

“他还真是可怜,作为你们之中唯一一个拥有战斗力的人,就被你这样欺负。”

看不见也摸不着,四下平静,可能最大的异常只有周围毫无规律的风吹过我胸前的白色绒毛。

“为什么不对你们下手?这倒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不明白藏匿在我周围的人是谁,但他竟然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情况有些不受掌控,我去寻找威廉,但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体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信息传达给对方。

“你这样美丽又污浊的灵魂,我还是第一次见,想必滋味一定很好吧?”

“哦,你觉得我没有那个胆量,那你对自己还真是自信。”

所以说亡灵就是这样讨魔女厌的东西。

锡禾队长对此也很是头疼,所以威廉主动狩猎的建议,就这样被采纳了。

至少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除了新出现的束缚魔具,还有什么东西筹谋着魔兽的动作。

不远处辛苦布置阵法的09正是这次行动的关键执行者,没有其他人的干扰,以他为中心直径十米的范围,都被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笼罩。

如果语言能形容的话,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快来吧快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呐!我香不香?我可爱不可爱?美味的魔兽快到我怀里吧!”

总之是有些癫狂。

“不能陪伴到最后的话,这就是你的失职。”

总之锡禾队长给09下达了死命令。

我们还在玄筈界的时候,这里开始着了一场大火。

不是没有源头的。

或者说是针对性还很强。

只有一半是红色的海面,气息不变但更迭不断。

“我当然知道你是招人怨恨的魔女,这将会是你的断头台。”

亡灵是这样对我说的。

“因为他是我的殉葬品,也是我的恋人。”

“我很庆幸这个东西是为了杀死他才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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