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庆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反驳,可想到自己确实不占理,只好道:“对不住,是我没注意。”
他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面前的女子却不依不饶,皱着眉看他:“你这么大体格,我刚过来你就起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孙大庆拧眉,也没了好脸色:“姑娘,你这话就有些过了,我分明不是故意的,你为何这般揪住不放?”
谁知这句话好像激怒了眼前的女子:“我揪住不放?这么说是我的不对了?明明是你撞我在先,你还倒打一耙?”
孙大庆没了耐性:“行了,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你又没受伤,还想怎样?”
晏相淇闻言冷笑,指着他道:“果真是下贱的泥点子,一身臭味,我今天真是吃饱了撑的,跑这儿来和你这种人共处一室。”
饮玉闻言怔住,看向晏相淇,不太敢相信她说出了这般话。
孙大庆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只见面前女子面容姣好,虽穿戴朴素,可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非寻常人家穿得起的,他不屑地笑出来:“我道是谁这般胡搅蛮缠,原来是哪家的娇娘出来体验生活来了。”
饮玉听他这般阴阳怪气也来了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撞了我家小姐还这么嚣张吗?”
孙大庆哼笑一声,抱起双臂:“难道不是吗?既然嫌弃我是泥点子,干嘛还来这儿吃东西?这位小姐不是在作践自己吗?”
饮玉气得脸通红,正想起来和他理论,没成想身旁的晏相淇先厉声叫了起来:“放肆!饮玉,去把侍卫叫过来,给我撕了这贱奴的嘴!”
饮玉呆住:“……小姐?”
晏相淇秀眉一竖,瞪她:“还不快去?!”
饮玉显然没反应过来,只本能点头:“啊……哦,好。”
孙大庆心中警铃一响,若真让这娇蛮的大小姐捉住,他倒不好脱身了,一时面色一沉,举起拳头恐吓地看着晏相淇:“你敢让人来抓我,我就先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孙大庆自认为自己这张脸长得有几分震慑人的天分,可谁知眼前的女子竟丝毫不受他的威胁,顿住更加胡搅蛮缠:“你敢打我?!好啊,一个贫民也敢对本小姐动手,你知道当今大理寺卿是我什么人吗?我今日不把你扔到衙门去我就不叫晏荣婉!”
孙大庆一惊,衙门?若进去那他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顿时气焰熄灭了一大半,好声好气道:“算了算了,这位小姐,今日算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吗?放了我吧。”
晏相淇冷笑:“果真是个虚棒子,看本小姐今天怎么治你。”
孙大庆见认错也无法,这大小姐今日铁了心要治他,无奈,他只能转身一跨,迅速往门口。
晏相淇见他转身,立刻大声道:“他敢走?你们替我抓住他送衙门,事成后少不了赏赐!”
方才晏相淇与孙大庆二人的动静面馆内所有人都看着呢,如今听晏相淇这么一说,哪能坐得住?顿时纷纷起身把大门堵上。
孙大庆暗中叫苦,看着他们:“难道你们都眼瞎了么?方才分明我不是故意的,莫非你们真要把我送去衙门?”
其他人哪听得进去?他们只道这两人发生了争执,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听谁有理便站哪边。
很快,孙大庆就这么被众人给堵在了面馆,哪哪儿都不能去。
孙大庆真真是叫苦不迭,他空有一声蛮力,可偏偏不能对这些人动手,否则便真把罪名落实了。
没过一会儿,饮玉回来了,身后竟然真带着两个侍卫。
饮玉指着孙大庆,愤怒地对侍卫道:“就是他,故意在面馆对我家小姐动手,还开口侮辱我家小姐。”
晏相淇:……
不是,你去哪儿找来的真侍卫啊?
孙大庆解释道:“我没有对她动手,是她自己纠缠不放我才说的。”
侍卫看了看他,接着目光转向其他客人:“他说的可属实?”
客人们不知谁起的头:“不是,就是他把这位姑娘撞倒了。”
孙大庆怒目:“你们颠倒黑白!”
侍卫上前:“行了,公然对官家女子不敬,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孙大庆顿时睁大眼睛后退:“凭什么?老子不去!”
晏相淇突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动作停下,看向她:“我的玉佩不见了,我怀疑是这厮方才趁乱摸走的,我要把他带回去审问。”
孙大庆顿时瞪圆了眼睛,双目快要喷出火来:“谁拿你玉佩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晏相淇冷笑:“懒得听你狡辩,回去了看我怎么审问你。”
侍卫听了这话,顿时面露难色:“姑娘,若他拿了你们玉佩,按理说应该交由衙门去解决。”
晏相淇把脸一抬:“怎么?看不上我们侯府么?”
这花一出,两个侍卫脸色皆是一变,方才他们在附近巡逻,突然一个女子跑过来说她家小姐受了欺负,让他们过去把贼人抓了,他们一问竟得知是忠靖侯府的小姐,这还了得?顿时赶了过来。
如今看眼前这侯府小姐,竟是个娇纵无理的,只怕今日非要出一口恶气才肯罢休。他们不过一介普通人,哪敢和侯府作对?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能过于偏袒。彼此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孙大庆,问道:“你怎么想?要去衙门还是私下解决。”
孙大庆想也不想便道:“我不要去衙门。”
侍卫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那此事便由你们自行处理。”
晏相淇哪能不抓住这个机会,立刻让侍卫把孙大庆押送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