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淇像是没听到似的,只看着李芳瑶,继续用神色询问她,十分认真。
李芳瑶并未阻止晏荣婉说这番话,见晏相淇一直盯着自己,垂眸想了想,无奈笑了:“罢了罢了。”
“芸妹妹不改其志,喜欢这些玩意儿,难不成阻止她不是?既然这样,我让康达赔你们一些钱,给芸妹妹道个歉,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莲心,你去把康达叫过来。”
莲心领了命,正要往外走,谁料晏相淇摇摇头,笑道:“我不要他的钱,我只要阿娘种的东西。”
李芳瑶脸上的笑容一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晏荣婉气笑了:“四姐姐莫不是还没睡醒?毁了的东西如何再叫他给你?不过几片菜叶子,整个府里也只有你们两个当宝贝。”
“换了我白给我都不要,呸。”
晏相淇转头对莲心道:“麻烦姑姑把他叫过来,我正要找他呢。”
莲心瞧了瞧李姨娘的脸色,犹豫了一瞬,还是低声道:“是。”
李芳瑶轻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拿了个玉环在手里把玩。
晏荣婉上下打量她,只当晏相淇今日是吃错药了。
没过一会儿,康达便过来了:“奴才给姨娘,四小姐,五小姐请安。”
晏荣婉阴阳怪气道:“康达,你是不是把芸姨娘种的东西给糟蹋了?你瞧,四姐姐这会儿正要你把东西赔给她呢。”
康达显然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所为何事,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四小姐这可是为难奴才了,奴才得了李姨娘的准许在那儿盖房子,可不是奴才私用主子的东西。”
晏相淇歪头看他:“我没说你私用啊,只是你未经同意就把我阿娘种的东西毁了,难道我不该找你吗?”
说着,晏相淇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我见你一口一个奴才,似乎是个本分的,但糟蹋起主子的东西来,可胆大得很呢。”
“这……”晏相淇的声音轻柔,可康达额头竟莫名其妙冒了冷汗,他眼珠转了转,试探着继续道:“四小姐误会我了,那块地……本就是李姨娘的,奴才似乎没有听芸姨娘找李姨娘提过,就……自己擅自种了东西。”
晏相淇听了这话,竟哧地笑了出来,她转身看向李芳瑶:“李姨娘,这奴才实在胆大包天,父亲的东西,他竟随口就改了个名字,倘若让他出去,还不知要怎样抹黑侯府。”
李芳瑶明白她话里的含沙射影,脸色变了变,可又无法明着反驳她,只站起来呵斥道:“什么狗东西?分明是侯爷的宅子,怎么就成我的了?我看你的确不安好心,莲心,给我掌嘴!”
康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磕头:“是奴才一时嘴快,奴才说错了!”
尽管如此,莲心早已到他跟前,左右开弓,丝毫不手软,一时屋子里只剩清脆的巴掌声还有康达的痛呼。
李芳瑶转头看向晏相淇,笑了笑:“左右不过是一小块地,待会儿我去和侯爷说一声,让他盖间房又如何?”
晏相淇睁了睁眼睛:“我没有不同意他盖房啊,我只是要他把阿娘种的东西还给我。”
这时康达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他哀哀道:“四小姐,这事儿是我错了,不该随便动主子的东西,芸姨娘用了多少银子?我还给她如何?”
晏相淇转头道:“我说了,不要你的银子,你毁了什么东西,就赔我什么东西,其它的我都不要。”
李芳瑶却是突然笑了出来:“四小姐莫不是存心刁难?已经毁了的如何能拿得出来?”
晏荣婉也大声道:“就是,晏相淇,你今日怕不是故意过来为难我阿娘的吧?”
晏相淇在李芳瑶和晏荣婉之间来回看了看,突然冷笑道:“好,好,我记得那块地原是管事奉侯夫人的命令用来养花卉的,李姨娘你招呼不打一声就擅自把它许给一个下人用,还有没有把侯夫人放在眼里?饮玉,你去请母亲,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一个妾室能有这般大的权力了。”
饮玉顿时撒脚丫子往外跑了,周围人阻止都来不及。
晏荣婉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晏相淇你发什么疯?阿娘何时这么做过?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芳瑶冷眼看着她,道:“四小姐慎言,我从来没有对侯夫人不敬过。”
晏相淇嗤笑:“那你为何私自把母亲管的地给了下人用?”
李芳瑶简直气笑了:“左右不过一块荒地,我回头给侯爷说一声就是,难道他连这点东西也不给我吗?”
晏相淇不理她:“姨娘不必多言,我只等母亲过来裁决。”
“你!”晏荣婉气得就要冲上去给她一个教训,李芳瑶拦住了她:“好,这么说来,芸妹妹不也是未经允许就擅自占用了么?我倒要看看,四小姐今日这番污蔑我究竟是何用意。”
晏相淇已经摆出一副她们说什么都不会听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下人们拜见侯夫人的声音。
胡氏走了进来,晏相淇立马行礼:“给母亲请安。”
一旁的晏荣婉恨恨地瞪了眼她,也低下身去行礼。
李芳瑶给胡氏让座,待胡氏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她立马跪了下去,欲泫欲泣道:“侯夫人,请您给妾做主啊。”
胡氏看了看她还有一旁的晏相淇,蹙眉开口:“你们让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