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车马劳顿,为了赶路早日说明东陀村的状态,几人还是没能吃上闻宏扬请的饭,等到暮色再次漫过青石阶时,终于看到云隐宗的影子。
闻宏扬踉跄着跃下马车,缠着渗血布条的手掌重重拍在山门上,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云隐宗——"他喘息着仰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我回来了!"
“来者何人?”两道雪亮剑锋交叉横拦,守门弟子冷冷问道:"少宗主钧令,七日内闭山戒严。"
“我?我是云隐宗花长老门下弟子闻宏扬!前几日才出山门前往东陀村执行任务。”闻宏扬乐呵呵道:“道友,快让我们前去宗门复命吧,急着呢。”
一人冷哼道:“我们现在可不认什么花长老,也不认得道友名姓。”
闻宏扬皱了皱眉,不认得他?可是这宗门的山头都是他家捐的钱造的。
这位道友身上的道服也有他家一份。
还未等他说话,另外之人便叫起来:“东陀村!就是云尘那个叛徒带的队!”
“还不速速交出云尘那个叛徒!”
剑芒劈面而来,却在触及闻宏扬咽喉的刹那,被他身后一条诡异长藤绞碎。
“几位道友,有话好好说呀。”
那车上施施然走下来一女子,蛾眉螓首,肤若凝脂,一条藕色长裙勾勒出纤细腰肢。
桑葵道:“我们是奉的少宗主的命令,跟随云尘长老的队伍,怎料一去竟不见云尘长老的踪影,疑惑之际这才回宗门向少宗主复命。”
“此事乃少宗主一手托付给我,几位道友还请放行,且莫耽误了时辰,让少宗主怪罪。”
她寥寥几句下来,几个弟子门上且有些迟疑。
桑葵面上不解:“宗门内可是出什么事了吗?我们不过是刚进门的弟子,不清时事,偶得少宗主几分青眼方才接了个任务,几位师兄眼生也是正常。”
一个弟子开口道:“师妹你有所不知,云尘那个叛徒此次一去是不会再回来了,他带队叛逃,已经和云隐宗划清了界限。”
“若非潘辩师兄令死不从,从那叛徒身边逃了出来,我们竟还不知道,那个叛徒蓄谋已久,花家、藤家都有他的爪牙。”
“竟有此事?”桑葵惊讶地轻捂嘴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等在外面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就在菊月初一。”
桑葵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好家伙,就在他们出去那一天!
套路,好深的套路!
“现在谋权篡位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谁敢污蔑少宗主?!”几个方才缓和一点神色的修士纷纷又抬起剑。
……藤魉只是说了句谋权篡位,这几个修士就自己把少宗主接上了。
桑葵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要是纂位的,就先把这几个看门的先踢出队伍。
“还是别叫少宗主了,该改口叫宗主了吧。”藤魉向来喜欢笑,他笑得又叫人亲近,说的话但凡好听一点,就让人一时听不出话里是否带刺。
几个弟子一时拔剑四顾心茫然。
“毕竟——”他转口道。
“当了这么多年少宗主,却没听见有什么宗主的消息,想来是路上有什么拦路虎,如今障碍已除,怎么不开场庆典好好庆祝庆祝?”
几个弟子这才听出他的讽刺之意,几道剑光直接向他打来,“少宗主是天命所归!尔等岂敢诋毁?!”
桑葵目瞪口呆,不知道藤魉又发了什么疯。
他们还要不要在云隐宗混下去,喂!还有个宗门大会任务没做呢!
桑葵拍了拍闻宏扬,示意他跟着自己先浑水摸鱼混过去。
薄慈虽然是个笑面虎,但是还是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