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排风扇在头顶发出低鸣,虹苗把最后一份牛奶样本塞进离心机时,墙上的电子钟刚好跳向23:17。玻璃窗外暴雨拍打着基因工程研究所的大楼,走廊里传来师兄师姐们收拾器材的响动,混合着雨点击打防爆玻璃的声响,像极了上周他在离心机里偷偷煮溏心蛋时发出的咕嘟声。
"小虹还不走?"师姐探进半个身子,实验服领口别着新买的皮卡丘徽章——那是上周是沉迷宝可梦动漫的虹苗用3D打印机制作的生日礼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出细微电流声,"你那组乳清蛋白数据至少要离心四十分钟。"她晃了晃手中的食品袋,透明包装里露出金黄酥脆的巨大奶油泡芙,"快拿着这个当夜宵!你妈临走前特意交代的。"
虹苗的虎牙在冷光灯下闪过狡黠的光:"替我谢谢林教授——虽然她总说我做实验像幼稚园涂鸦。"他接过泡芙时,指尖在师姐袖口蹭了道荧光标记,那是他上周用叶绿素提取液改良的隐形墨水,遇热会显现出「实验顺利」的字样。
当最后一双脚步声消失在电梯间,少年突然抽动鼻尖。离心机嗡嗡运转的间隙里,冷藏柜飘来若有若无的奶香——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上周刚把新品奶油蛋糕偷渡进超低温冰箱时,母亲林教授的实验数据就因此报废了三组。此刻扒着柜门边缘,三支贴着"β-酪蛋白变异体"标签的试管正在4℃环境里沉睡,标签上还残留着他用可食用金粉画的鬼脸。
"反正要等..."虹苗舔了舔虎牙,白大褂衣角扫过实验台时,顺手捞起个500ml烧杯。这个动作他练习过无数次:去年在生物安全柜里烤焦糖布丁被通报批评,上个月用气相色谱仪分析巧克力熔点时触发烟雾报警,三天前刚把恒温摇床改造成酸奶发酵机——此刻他轻车熟路地摸出藏在离心机后方的便携式酒精灯,蓝色火苗舔舐着烧杯底部发出欢快的噼啪声。
恒温水浴锅调到75℃的瞬间,虹苗的余光瞥见导师办公桌上那罐正山小种。茶罐贴着「林教授专供」的标签,边缘却有个不起眼的缺口——上周他借用茶叶煮奶茶时,用液氮急冻法完美复刻了罐身裂纹。此刻滤纸里的茶叶沙沙作响,深琥珀色的茶汤撞上离心后的牛奶层,在烧杯里旋出银河般的纹路。
"滴——"离心机结束工作的提示音响起时,酒精灯上的奶茶正咕嘟冒泡。虹苗摸出手机准备计时,锁屏壁纸是母亲穿着防护服训斥他乱改实验仪器的抓拍。屏幕倒影里,自己嘴角沾着奶沫的模样活像只偷腥的猫,让他想起上周往师姐培养皿里画喵喵图案被罚洗试管的日子。
突然,冷藏柜发出刺耳警报。虹苗转身时手肘碰翻香草精瓶子,这瓶价值八千的进口试剂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就像他上学期用投石机模型发射树果砸中校长假发那般精准——琥珀色液体坠入沸腾奶茶的瞬间,奇香炸裂。乳白蒸汽凝成霜奶仙的形状,在通风橱的抽气声里扭曲成漩涡,虹苗甚至能看清奶油裱花在蒸汽中呈现出的双螺旋结构。
"等等,我这是现实世界吧!这不符合质量守恒..."虹苗后撤半步,后腰撞上正在过载的蛋白质检测仪。荧蓝数据疯狂跳动:
【检测到未知能量反应】
【类阿托品受体异常激活】
【建议立即终止实——】
话音未落,那杯泛着金光的奶茶突然坍缩成黑洞。虹苗伸手去抓桌沿的瞬间,无名指上的绿色戒指迸发绿芒——那是去年生日母亲送的"防烫伤护身符",此刻竟在桌面烙出克莱因瓶状的焦痕。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实验记录本扉页母亲的字迹:科研需要严谨,但生活不妨加点甜。
异世界·彩虹甜点屋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