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后走,这种感觉便愈加强烈。
是沉沉压在人心上,让人喘不过气,哪怕上一刻还在看恋爱番的耶悠也觉得压抑,她还估算了剩下的距离,更是雪上加霜,“诅咒能不能自己到我面前来!”
夏油杰和悟刚完成任务,就被夜蛾带进了医务室。
“欸欸,要到吃饭的时间啦,还有紧急任务嘛。”悟乱七八糟地跟在后面,更惦记吃饭后甜点。
杰弯了弯眼,笑着和坐在外面的硝子打了个招呼。
但是硝子显然心事重重,脸上意外地带着担忧。
“嘛,耶悠呢,她今天竟然没有从哪里突然窜出来。”悟注意到少了一个人,拉长语调张望着。
夜蛾别过头,沉默着拉开医疗间玻璃窗外的隔帘。
耶悠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复往日的活力,更别提从寝室里打着哈欠出来,嘚瑟一番自己没有任务。
“开玩笑的吧!”悟冲过去就要推开门,只是被夜蛾拉了回来。
“不要冲动,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夜蛾示意他们再仔细看那两张并列的床,中间被条状黑气相连。
“我和夜蛾老师都碰不到那条带着诅咒气息的黑气。”硝子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只是碰不到,那黑气还会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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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茧挂在半空中,周边都是它的根部,深深扎入地下。
“还真是养料啊。”
耶悠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用人的身体和记忆作为养料,所有的情绪最后都会被咒胎过滤成负面情绪,负面情绪又不断滋养诅咒。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它破壳而出,也就是宿主的死期。
“喂,好没礼貌啊,怎么随便在别人的身体里安家啊。”她活动着手腕,从影子里取出刀。
“鵺。”
禽类的鸣叫声响起,耶悠抓着它的爪子升至半空,狠狠地把刀捅进咒胎里。
领域在一寸寸崩塌。
外面的仪器疯狂闪红警报。
“嘀——”
耶悠睁开眼,只感觉灵魂终于落回实处,除了累再没有其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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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最近怪怪的。”耶悠托着腮,在医务室的接受检查。
上次的事情过后,她就被要求定时检查,生怕有什么其他后遗症。
不过惠妈的状况也越来越好,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醒来。
除了这些——
“你最近也挺怪的。”硝子毫不留情戳穿了她。
“哪里嘛哪里嘛!”
明明是悟更有问题!
怎么会有人把她当成什么易碎的娃娃!
不出任务的时候就跟在她旁边!
还时不时找存在感地戳她两下!
硝子手下检测指标的动作不停,一副看透了的模样:“你也是有点感觉的吧。”
“这么明显的吗!”
硝子显然语塞到不想多说。
“可是他真得会把什么事情放在心上吗,很多事情明明是一时兴起吧。”耶悠沮丧地趴在桌上,“而且最近事情也很多,我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在你身上的意外还不够多吗?”硝子敲了敲她的头,打断她的“悲天悯人”,示意她看向窗外:“我可没时间听你的少女心事了,有什么事情,自己和他去说吧。”
是从外地回来的悟透过医务室的窗,向她展示带回来的伴手礼。
一时兴起地冲去某个甜品店,一时兴起地撤下无下限,淋着雨跑回教室……太多的一时兴起,像是游走在世界之外,又在玩弄这个世界。
但这样的他也意外的好懂,不满与喜欢都直白地袒露出来,偶尔还带着臭屁和傲娇。
他在意的,在意杰,在意硝子,在意……
而她又在怕什么呢?
怕什么呢?
在刀捅入咒胎的那刻,有许多片段涌入耶悠的脑子里。
她看到悟把奶油抹在她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她看到她和悟在盛开的烟花下接吻,漫天璀璨的光芒映在他天蓝的眼眸之下,丝毫不输半分。
可诅咒怎么会给她看美好的呢。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
她看到自己了无生机地盖在白布下,悟颓然地靠在墙上。周围传来细碎的哭声,但他没有,他的泪是沉默的。
后来,悟好像回到了先前的模样,一如既往早出晚归,和杰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一起成为高专的教师。
似乎什么都没变,禅院耶悠也成为了一个过去的词。
但悟会在看到甜品时,下意识转身去找某个身影 ;会在和烂橘子谈判时,脱口而出某个姓名;会在一个人时,靠着休息室的沙发放空自己。
他的身影,频繁地出现在两个人共同的回忆里。
耶悠想要的,从来不是这样的结局。从一开始,她就贪心地想要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