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又继续安心地闲逛起来。
有结界存在,即便只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动静她也完全听不见,她一想到时间宝贵,就为掌门的拖拖拉拉瞻前顾后感到不满。
屋内,掌门景离面对着是师弟深吸一口气,做出沉稳师兄的姿态:“琼华,我知道你自小专心修炼,从不贪恋享乐,清静寡欲,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它……”
景雍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定,听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几乎已经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心中一悸。
他急忙打断对方的话:“神交只需神魂交融,只要加以克制,并不会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师兄,我会守好元阳之身的。”
掌门没有因为他这句保证而放下心来。
男修的元阳一旦泄出,对于修炼并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但于长久计,多多少少都会造成一些影响。
所以大多数修士就算早已失去元阳,之后也会节制禁欲,不沾男欢女爱之事,为的就是那不可捉摸的长久之事。
正如景雍所说,神交确实不需要身体接触,感受到的只是来自神识的欢悦,如果能够克制出进一步交缠享乐的冲动,那么最后或许元阳之身也会完好地保存。
“我所担心的,正是你说的‘克制”二字,你虽然是化神期,但终究还未脱离人身,是人就有情难自禁的时候,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为你搜寻到一件法宝,可以强行替你锁住元阳。”
景雍好奇起来,“还有这样的法宝?”
掌门被他带有几分天真的眼睛看着,不自觉也有点脸红,飞快将法宝放下,转身便急匆匆走了,连话都是走出去之后用神识传音的:“你看了便知它是怎么用的,我还要忙不便久留。”
景雍将那放在桌上的法宝拿到眼前仔细观看,过了一会儿,一张冷清的脸刷的一下涨红了。
那确实是一件法宝,出自不知哪位炼器师之后,至少是个六阶法器,形状乍一看就像一支玉簪,不过有些细,尾部镶嵌着一颗青色的宝石。
他像是被什么厉害的妖物狠咬了一口似的,慌张地将东西扔到一边。
与此同时,贺流虹看到掌门从屋里出来,不禁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交给你师叔一点东西。”
“帮助神交的东西吗?”
“……算是吧。”
贺流虹点点头,指了指屋里,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严肃道:“那我上了?”
掌门把她拉回来,“不可操之过急。你就这样子进去,我怕你明日要横着出来。”
贺流虹惊恐地龇牙咧嘴,刚刚高涨起来的冲劲被削弱了一些。
掌门说道:“这是凝神丹,你服下去。两小时内可以让你的神识短暂达到金丹期的水准,足够你结束这次神交了。”
贺流虹赶紧接过来放兜里收好,掷地有声地保证道:“掌门,我一定努力和小师叔神交,尽快完成宗门交给我的这项伟大工作,助宗门早日度过此次危机。”
她那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忽闪忽闪,配上这副语气,任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好忠诚淳朴的弟子,好勤劳肯干的员工。
掌门差点感动坏了,感慨道:“好孩子,你去吧,我会备上最好的补药等你出来,记得量力而行,不用太拼命,这次不行,我们可以等下次,你师叔有的是时间。”
贺流虹头也不回地丢下他去了,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镇守四方的长老为她放行,层层叠叠的各色法阵从她身上穿过去,她不受阻碍地进入阵内,站在门前。
门上的符文感应到她的靠近,明灭闪烁不定。
她想到刚才接触这些符文时闻到的诡异妖气,迟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贴上去。
这次一切正常,门缓缓被推开了。
一扇玉质鎏金屏风挡住室内景象,看不见人,贺流虹得以分心去看除人之外的东西,这间只用来结阵神交的小阁楼同样流光溢彩,玉阶彤庭,符合天玄宗的镇宗之宝一贯应有的待遇。
她刚一进屋,那两扇大门就在身后自动关闭,符文重新凝成层层法阵,将一切阻挡在楼外。
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只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咕哝,就又咽了下去。
贺流虹在室内飞快绕了一圈,领略完金钱的魅力,转过身来。
景雍端坐在那里不动,秾艳昳丽的颜色盖过了屋内所有的陈设。
贺流虹下意识觉得这场面有些像第一次来神月峰时,这位带金佩紫贵不可言的琼华真人也是那样远远地坐在上首,金贵沉默。
但是眼前这一幕又有点微妙的不同,美人的身下不是一张镶嵌着珠宝玉石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冷硬宝座,而是一张软塌,铺着雪白的绒毯,和美人的肤色很衬,躺上去似乎能融为一体,而美人的身上穿得单薄素净,料子薄如蝉翼,尽管重重叠叠挡住身体,仍然有种只要沾上一点水就能浸透的感觉。
一个美丽的男人穿着单薄到仿佛一撕就破的衣服坐在床上,专门等你进来,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就好像打定主意今晚要用那副身体将你留下,让你欲罢不能……
贺流虹及时制止了自己越来越离谱的脑补。毕竟她是来干正事的,不要关注无关紧要的细节。
她径直走到景雍身边,像上次一样,目不斜视地在他身边坐下来。
没过两秒,她就忍不住再次扭过头,将对方细细打量了一遍,隐隐有点担心地问:“小师叔,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