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谷主没有像掌门那样限制她行动的意思,就站起身来出了屋子,谷主果然也没有阻止她乱跑。
她走出去才知道这里仍然是神月峰的地盘,甚至都没有走出小师叔景雍的洞府。
掌门不在,贺流虹试着到处乱逛,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溜之大吉,反正迷情散不解又不会死,反倒是她要遭罪。
洞府内部宽广无边,是一片壮美的宫殿群,亭台楼阁,琼楼玉宇,让人大开眼界。
贺流虹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座熟悉的阁楼外,一抬头,就望见阁楼上的窗户开着,美人的侧脸映着窗外的花影,昳丽如画。
要不是她不久之前刚刚见过,差点没认出来,这就是小师叔。
对方此刻的模样又和前两回大有不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衣,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梳理着头发,任由那绸缎般的青丝垂落在肩头,眉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惆怅。
清风拂过,素净之中流露出几分天然的风流旖旎之态。
贺流虹仰着脸,多看了两眼,准备开口:“小……”
那扇窗哗啦一声飞快地从里面关上了,隔绝了所有探视的目光。
贺流虹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有点搞不懂小师叔的心事。
既然美人小气得很,连看几眼都不行,那她只好继续四处闲逛。
偌大的洞府当真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几个用纸做出来的仙仆正在洒扫。
贺流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新奇地围着几个纸人转。
那些纸人被灌注灵力,一个个活灵活现,见到她就会礼貌地打招呼:“仙子好。”
贺流虹凑近去小声问:“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纸人:“仙子好。”
贺流虹挠挠头。
明白了,没有触发关键词。
她重新问:“出口?后门?逃生通道?狗洞?”
纸人:“仙子好。”
贺流虹:“哎,人工智障。”
纸人:“仙子好。”
她转身准备走,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一串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纸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拜见主人,主人好,拜见主人,主人饶命。”
脑袋磕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声。
贺流虹以为是美人小师叔下楼视察,回头望去,却瞧见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周无疾正要训斥偷懒的仙仆,一抬头,正好撞上贺流虹的目光。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几步追到贺流虹跟前,拧着眉头质问:“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流虹干笑了几声:“周师兄好。”
周无疾联想到最近关于迷情散的传言,有种不妙的预感,看向贺流虹的眼神不自觉带上几分恼怒:“我是琼华真人座下唯一亲传弟子,师尊只收了我一个徒弟,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舔着脸喊我师兄。”
贺流虹愣了一下。高贵成这样,她都害怕。
她赶紧改口:“原来是周大老爷,大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刁民,大老爷别跟我这个刁民一般见识。”
周无疾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骂了一声:“有病!”
他牢牢记得对面这个外门小弟子曾经的所作所为,扬手就要给她一个教训。
旁边的纸人冲过来抱住他的腿,喃喃开口:“主人,洞府内不能伤人。”
他便反手将几个仙仆都碾成灰。
贺流虹望着那些灰烬散落在地上,转身便逃走,口中大喊:“小师叔,有人要杀我!”
不出她所料,景雍立刻便出现在园中,拦在她和周无疾之间。
周无疾惶恐地低下头,尊敬开口:“师尊。”
景雍轻皱眉头,冷声警告:“不得放肆。”
贺流虹记下这个仇,躲在一棵树后面,当场就开始挑拨离间,一脸认真地说道:“真人,我觉得他刚才是真的想杀我。”
周无疾惊慌道:“师尊,无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见她擅闯神月峰,想给她一点教训。”
“是掌门请她来的,我有求于她。”
景雍倒也没有觉得有求于一个练气二层的小弟子是丢脸的事情,言谈之间神色坦然。
周无疾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指着鬼鬼祟祟躲在树后面的人,咬牙切齿地控诉道:“此人目无尊长,对师尊更是毫无敬畏之心!师尊,怎能将您的安危托付在这种人身上?”
贺流虹:“你胡说,我敬爱琼华真人如同敬爱天神,绝无半点亵渎之心,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她刚竖着指头对天发完誓,云层里就雷声轰隆。
吓得她赶紧把手缩回来,看向景雍,满脸的无辜:“小师叔,都说论迹不论心,你这么好看,只是稍微想一想,不为过吧?”
景雍被她的目光注视着,强作镇定,逼迫自己和她对视,不要每次都落荒而逃般地躲开她的视线。
他知道外界是怎么说他的,更知道风月宗那些人下流的心思,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直白地对他说出口。
一想到即将会发生在他和她之间的事,他就变得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和她一样坦荡吗?他做不到,只要想一想到时候可能发生的场景,就会整个人从内向外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呼吸会变得不稳,耳朵会发烫。
冷淡地将她推开?又显得故作姿态。明明早已被她看过最不知羞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