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也将姜箬颜身上的黑色狐裘取下。
然后二人便主动退出了雅间。
姜箬颜和周菱挽坐下后,王氏便上前奉茶,不敢有一丝怠慢。
周菱挽瞧着她的手微微发抖,心里应是害怕的紧。
“胡夫人不必拘谨,只是吃饭。”
王氏应着一声,“是。”
周菱挽看向姜箬颜不由笑着摇头,“你看人,似也不准。”
姜箬颜只是淡淡接过茶水,不着痕迹的唤了一声,“胡小宝,你留下伺候就行。”
王氏一愣,胡维急忙站在王氏身后,小声道,“随便编的名字,不敢让她知晓了我的身份。”
王氏心下了然,重新定了定神,“长公主与姜将军难得赏脸,民妇便不多打扰了。小宝,好好招呼着!”
“好,知道了。那小的这就去为贵客上火锅。”
说罢和王氏一起退出了房间。
胡维捏了捏王氏的肩膀,“母亲不必担心,且去外面张罗着。里面的有我应付。”
“维儿,长公主在,定要谨言慎行。”
“好,孩儿知晓了。”
雅间,周菱挽有些失望,“王氏可不似你说的那般,只是见了本宫就已经吓成那样,恐难有所作为。”
“不是她。”
“什么?”周菱挽未能理解她的话。
“不是王氏,是,胡小宝。”姜箬颜今日来了也是为了确认。“胡小宝,胡家的痴儿。”
“你是说刚刚那小厮?”
姜箬颜轻笑,“她可不是什么小厮,她是胡家嫡长子,胡维。”
“那他为何隐瞒身份?”周菱挽想了想又道,“是怕让人知道他并不痴傻?”
“是不想与官家有牵扯。所以才让她母亲以护子心切为由。起初也是骗过了我,眼下我确定,这人怕是不简单。菱挽大可是试探一二。”
周菱挽还是不信。
此时胡维端着铜锅上前,放在桌上,将菜品一一呈上后,介绍道,“公主,将军,这便是本店的特色,火锅。此锅名为鸳鸯锅,一半是辣汤,一半是参汤。”她夹起一片生牛肉在辣锅里呛了几下,然后放在了早已调好的料碗中,“这是本店的独门蘸料,沾一沾再吃,味道会更好。”
而后,胡维又替姜箬颜烫了片牛肉。
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姜箬颜见那牛肉也无甚特别,只是肉香混着调味料,带出一阵阵引人入胜的美味来。
她试探着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竟不似从前吃过任何菜色。“这味道着实特别。”
周菱挽也吃了一片牛肉,不由称奇,“这锅里还能做出这等美食?御膳房也难以匹敌。这般美食,不愁无人食用了。”
“的确,只要火锅店的生意越好,那本将的百万两军饷也就有着落了。”姜箬颜说这话时并没有抬头去看胡维。
胡维却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姜箬颜,姜扒皮,这火锅店才开业就想着要从中谋取百万两军饷了。即便是合作,也该有点诚意。什么都不做就想空手套白狼,没门儿。
“这次你怕是要希望落空了。我看那王氏畏首畏尾,难成大事。仅仅是一家火锅店,想要谋取胡家家产,痴人说梦。”周菱挽故意在胡维面前说着,想要引起胡维的注意。
姜箬颜也在一旁帮腔,“国之大事,自然不能凭着商贾的财力而成。但胡家家产若是落入了献王手中,只怕这胡家的下场也……”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胡维手中的筷子一抖,夹起的一片毛肚又掉进了碟子中。
“国库空虚,年年军饷都在减少。军队得不到补给,北垣势必会大军挥入。到时也只有两条路,一是增加赋税,二是壮丁充军。但无论那一条对百信而言都不是什么好路。”周菱挽忧心忡忡,似也不忍。
姜箬颜语气冷淡,“若是北垣进军,即便死守,也难保全一城人。宫中那些人,岂能知晓边关之难,唯有菱挽悯之。而那些商贾各个精明,就算国破家亡也不会拿出一分钱来。真到那时候,我的剑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处。”
胡维又吓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姜箬颜与周菱挽对视一眼,周菱挽便看着胡维压低了嗓音,“你知道今日这番言论听到的下场是什么吗?”
胡维额上渗出冷汗,“小的,小的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也难逃一死。”姜箬颜藏起上扬的嘴角,抽出佩剑,抵在胡维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