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的眼前被推来一个小碟,碟子上是配茶的和菓子御菱葩,折成半圆形的果子内裹有蜜煮牛蒡和白味噌,甘咸口感吃进霖的嘴里很淡,淡到没喝茶独余苦味。
哦,那是察言观色的苦。
小鹦鹉静悄悄不作妖了,五条家主将备留煮茶的家仆遣出,剩一个常跟在身后办事的家仆做会记,记录谈话摘要。
这栋院子有二三十间或邻或隔的茶室,多如身居四叠半的面积,部分为大于四叠半的广间、小于四叠半的小间,此时定洋溢着异于霖这厢的愉悦…那可不嘛,少了领导的茶话会,谁玩儿谁happy。
若非为了顺应神子的耐心时长,五条家不会将第三天的家族会议压缩调至第二天的下午。夜里御三家的客人散席后,五条家主没能耐困住欲提前前往秋田的神子。因此连茶会文化里绝不允许谈论金钱、政治、生意等世俗话题的准则也捏着鼻子推翻。至于茶会的基础流程、茶会中签游戏…那是什么?能有神子要紧?
五条家主清清嗓,开口金句:“过去的一年,在各位族人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在多个方面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首先…”
霖的一周目记忆没了,是某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在支配他,到点儿就想上厕所。他迈着小碎步冲到门口,喙尖企图挤开一条供自己进出的门缝。
四叠半的茶室将近八平米,麻雀大的地儿,谁动一下,一清二楚。小鹦鹉短小的双腿快速交替着,夹带一蹦一跳,蓬松的羽毛形象得如一颗滚动的毛球,身子摇摆,憨态可掬。
毛茸茸的乖巧。
养过宠物的人深有感触。
霖回望六双问询的眼睛:“憋尿对肾不好。”
这觉悟多高啊,高得家主长老几人面面相觑。
起来吧,一股子欲盖弥彰的味儿。
不起来吧,担心肾。
是以三位长老互相使眼色,想让对方先起。
五条家主举目仰视五条悟起身的动作,接收居高临下而又调侃的神采,顶着压力关切:“神子…”
“出去透透气。”五条悟替小鹦鹉拉开门。
霖在空中飞了个来回,振翅悬停于半空,好笑地截住五条家主的话:“悟才十六岁,还有跟杰的幸福未来,肾怎么可能有问题。”
五条家主跨出门槛的步子一滑,向后仰去,三位长老纷纷伸手去扶。
联通建筑与园林的回廊,古色古香,廊腰缦回,廊间藤蔓摇曳如绿色波浪,五条悟的影子从地面铺到墙面,一身深紫和服绽放成冬日宝卉,毋需争妍而宜人。
他似笑非笑地招呼霖上前来。
对霖的容忍度大如海,每次嘴上说着要收拾口无遮拦的小鹦鹉,实际上啥也没做。
久而久之,霖有恃无恐。
今天的惯犯霖,依旧如此,缩着脖子跟美人求贴贴。
后续的茶会会议,小鹦鹉在催眠下耷拉着眼皮睡过去。和人一起睡的宠物潜移默化下会学习主人,而前身为人的小鹦鹉睡姿更趋向人性化,趴在榻榻米上软成一滩,一边翅膀曲枕在头下。
五条悟习惯性地摸了下侧边口袋,和服没兜,手机忘在房间,没法儿给小鹦鹉拍可爱的照片。指尖戳了戳小巧的圆滚滚,将熟睡的霖翻了个面,把指节横放到朝天的爪子上,感受被抓紧后,提着小鹦鹉晃悠。
霖被玩儿醒,睁眼放大的猫猫神颜美得他犹以在梦中。
一行人离开茶室向着布置好的露天庭院。五条悟半道儿取了手机,跟霖浏览杰与硝子发来的简讯,嘀嘀咕咕滑雪比烂橘子们的聚会好玩儿多了。
虽然至去年年底统计霓虹汽车电话和手机等移动通信工具的用户占人口总数约70%,其中手机用户数量占比55%,但手机的娱乐功能较少,用于替代公用电话的通讯、网络购票、下载网络歌曲、玩电子游戏,达不到后世二十四小时爱不释手的程度。五条悟吐槽贼小个屏幕,哪有电脑和连手柄的游戏机好用,主要是念着远在秋田潇洒的挚友和同期分享的简讯。
入席后,五条悟将手机静音塞到垫子下方掩着。
天刚擦黑,屋檐下装饰的灯笼已逐一点亮,诺大院周的树木系上绳结,在头顶拉出交错的线条,挂满颗颗生辉的灯笼,光芒透过薄薄的纸面,将夜晚映照胜白昼。
五条家主与长老们迎着宾客寒暄。
五条悟纵观一群世袭笨蛋戴着假笑面具打官腔。
霖扫描着参加晚宴的人,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带着兄弟几人与子辈出席,霖就对禅院直毘人与其子禅院直哉面熟,禅院直哉看谁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脸是真的美,也是真的屑啊…屑到对视上五条悟,有种能与对方打个平手的傲气与自信…
整个咒术界,唯有禅院甚尔跟悟能享有禅院直哉的好脸色待遇,典型的慕强心理。
“悟,他在看你。”小鹦鹉哥俩好的揽住五条悟后颈,鼻尖是和服上淡而清幽的熏香,闻得心猿意马的。
两个不同量级的美人令小鹦鹉大饱眼福,悟是高不可攀的圣洁天使,反之禅院直哉超适合被抹布,铁定带感…先被酱酱再被酿酿…
霖把脑内YY爆炒禅院直哉的臆想吞咽入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