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与爷爷与那神秘之人擦肩而过,爷爷出于好奇,小心翼翼地从袖管中偷偷瞥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位身着红条纹和服、脸色苍白的女子,怀里抱着个孩子。她定定地望了他们一会儿,随即匆匆消失在风雪的幕布中。
归家之后,曾祖父向爷爷说那便是雪女,若与之交谈,便会被其所害。
“据爷爷说,自那起,他年年外出狩猎,却再也没能与雪女相遇。”民宿老板回味在陈旧故事下。
说者无心,听者为之提心。
民宿老板的爷爷与曾祖父实为福大命大之人。通常,非术师要想不借助外物肉眼可视咒灵,基本伴随着遭遇剧烈的情绪变动。在那样一个暴风雪光临的夜晚,他们或许已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而浑然不觉,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他们寻找回家的路。无人能解雪女为何对他们手下留情,但他们终究是侥幸地逃过一劫,得以延续生命之火。
奥村一隆可太有体会了:“老板爷爷的情况是后来看不见咒灵了吧?我也可以吗?”
夏油杰:“负面情绪的爆发是在强烈的精神刺激下,出现短暂性的情感异常,严重时伴有意识障碍。因人而异,可能消失,可能终其一生…”
霖伸出翅膀拍了拍奥村一隆的肩膀:“往好处想,未来多了条就业路,来我们学校当高薪老师啊。”
家入硝子抬手捂住嘴巴,将窃笑藏之。
民宿老板:“除掉雪女得话,奥村山脉的雪还能下吗?”
民间老一辈对于神明与精怪的传说颇为信仰,他们甚至坚信自然灾厄皆由神鬼所管,正因如此,奥村山脉雪原之上的雪女传说方能历久弥新。
即便在民众智慧日渐开明,科学知识广泛传播的今天,人们了解到雪花的形成遵循自然规律:当地面温度与高空云层的温度均低至一定程度时,大气中的水蒸气方能直接凝华为微小的冰晶和轻盈的雪花。
但他们同样会诞生一种奇异且矛盾的现象:在收看天气预报后,他们仍旧对上天进行祈愿。
人性之复杂…
夏油杰换上公式化笑容:“不受影响。”
民宿老板不忘立住自己的生意人设定:“那就好那就好,北方的冬季就指望着瑞雪吸引游客,民宿的生意才能迎来旺季。”
夏油杰:“……”
刚刚还在为孙女流泪的是谁啊?
民宿老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头子我现在就经营着民宿攒些棺材本儿,我老伴儿、女儿、孙女都住一个陵园,我给自己也预留了个位置,到时候能一家团聚。”
夏油杰:“……”
这下好了,夜里睡起来他都得照自己脸上来一下。
“诶,你们都待在这个房间做什么?灯都不开…难道是鬼故事大会?”喝太多啤酒,被尿憋醒的奥村同窗之一,打着哈欠来走廊尽头找厕所。
屋里五双大大小小的眼睛齐刷刷对上他。
自他身后一颗彩色皮球横着飘过来,贴到夏油杰腿上。
瞪圆双眼的同窗指着那颗反物理运动轨迹的皮球:“你们看到了吗?”
屋里几人齐齐摇头。
奥村一隆忙上前揽住对方的脖子,挡住视线:“你说得蛮吓人的,喝太多酒产幻了吗?正好带你去洗个冷水脸清醒清醒。”
同窗使劲儿揉了几下眼睛,再想去确认之际,连颗球的影子都没有,怀疑自我的声音回荡进卫生间。
利奈颈间的蝴蝶结轻摆,把两只小咒灵在民宿一楼后院回廊偶遇陌生少女的事提了一嘴。
利奈:“我牢记你的话,若被人看见,便来寻你。”
大部分能视咒灵者,为咒术师或诅咒师,夏油杰因顾虑自己的咒灵被意外祓除,故此叮嘱。
座敷童子:“她跟着我们上来了。”
是夏油杰在浅井家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浅井朝颜,此时正缩在楼道旁抻头张望,面对众人的打量,不由局促地像只乌龟,后退着躲进壳里,完全没注意到脚下踩空的台阶,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后倾斜。
能听到有什么撞在每一阶楼梯上,如鼓点般跳跃。
夏油杰跟家入硝子赶过去的时候,那姑娘任由身体天旋地转后,停在楼梯尽头的墙壁上,被撞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你没事吧?”夏油杰走在最前头。
楼梯宽度一米左右,容纳两个人同时走会很拥挤,家入硝子和霖跟在后面,接着是民宿老板。
“我没事!”浅井朝颜利索起身,活动四肢以示无碍,随之夏油杰跟她的距离近至两三米处,脸也逐步红透。
家入硝子捂着嘴哇了一声,哪还有什么看不懂的…人渣DK的外形着实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