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熄屏不过几秒,父母的电话拨了过来。
该暖场小能手·霖上场表演了:“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夏油母亲:<呀,是霖啊,新年快乐,杰也是,新年快乐。妈妈没打扰到你们吧?>
霖:“没有哦,您跟爸爸怎么样?有去哪里玩吗?”
夏油母亲:<我们都好着呢,年后打算去海边暖和的地方走走。>
夏油父亲的话外音被母亲的盖过去:<你妈其实想留在东京跟你们一块儿过年。>
夏油母亲:<咳咳…没关系,工作和学习要紧。>
夏油杰开着扩音把手机放在矮桌上,听霖跟父母闲话家常,有种霖才是他们亲儿子的即视感…
霖回头望了眼节假日不愿回家的夏油杰,话音一转,用哲学家的名字和研究要点编了一长串:“妈妈,我们现在被外派到阿那克西曼德·巴门尼德·德谟克利特·维特根斯坦去处理万物无定型·思辨领域·虚空与原子生成宇宙·无语言显形模式的任务。您跟爸爸别太辛苦,家里钱早就够用了,多注意身体。”
夏油母亲:<啊?哦哦,好的,是去国外了吗?>
夏油父亲:<地名这么长一串?>
夏油杰捂着嘴无声地笑了。
结束通话,霖用头蹭了蹭主人的手。
跨年夜即使有守夜的习俗,也有大半的人熬不住通宵,围在暖炉旁对着电视歌会打哈欠,或是被夜里零下的气温困在温暖的被窝,合眼歇下。
奥村一隆从衣柜里翻出被子给睡熟的同学们盖上,晃了晃喝多酒的脑袋,决定去卫生间洗个冷水脸。
民宿的卫生间与浴室设在每一层走廊的尽头。
奥村一隆没出去两分钟就面容僵硬地回来,换鞋子的时候还被自己绊了一下,看到夏油杰与家入硝子才安心下来,跪坐在榻榻米上平复呼吸:“这个世界除了咒灵,没别的脏东西了吧?”
“没有。奥村前辈看到了什么?”夏油杰跟家入硝子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双双起身穿鞋子,霖也飞到硝子肩上。
不等奥村一隆说明,头顶的天花板率先一步替他演示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操场跑步的方队。他面容凝重地指向天花板:“楼上是仓库,不住人的…即便住人也装不下这么多…”
脚步声退去,又有什么东西砸在木制推拉门上,不大的闷响。
“对,还有皮球在地上跳来跳去的声音…咒灵追着我来了吗?”奥村一隆佯装不可见,可缠着他跟过来得话,就很吓人了。
夏油杰离开房间,捡起长廊上的彩色皮球,民宿老板饲养的秋田犬突然吐着舌头追过来,一阵不属于狗狗的脚步声停至前方空荡的屋子,似是在引导手握小皮球的夏油杰过去。
那便是奥村一隆初闻脚步声的源头。
没有六眼,大部分咒术师的感知能力并非绝对敏锐、精准,尤其是刻意隐藏自身的咒灵,完美的躲猫猫效果。霖的飞羽附魔则是典型的反面例子,魔法阵的威力时刻保持,于是咒力波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脚步声消失后,那股荡漾在房中的力量随之消失,夏油杰将彩色皮球轻轻抛回去,刚好扔至房门口,球体被阴阳分割为两色,靠空屋的一面更暗。
秋田犬跟着皮球奔跑,鼻子将球顶进漆黑暗影中,属于孩子的笑声传来,跟夏油杰玩起了传球游戏。
只闻其声,迟迟不见其形。
夏油杰抬脚跨进屋,一个模糊的孩童身影融入角落,脚步声从墙上、天花板传开,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抬手召出利奈,让它将躲藏的同龄咒灵吸引出来。
那是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和黑色的短发,见之可爱。
夏油杰瞳孔一缩,目之所及,最完整人形的咒灵,庆幸的是,对方并未流露出敌意,反而与利奈在屋内嬉戏,抛掷皮球,玩得咯咯直笑。
奥羽山脉一带的传说中便有座敷童子,被视为家庭的守护神,能够带来好运和幸福。
和史书记载的形象相似,座敷童子个性十分活泼,常和人类玩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游戏。
无害的外表下潜藏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往昔有咒术师因贪图其带来的福缘,施咒将座敷童子禁锢于家中,引发咒灵的怨恨,终招致更大的灾祸。在被激怒前,座敷童子妥妥的乖巧+1…
民宿的秋田犬看不见座敷童子,但对滚来滚去的皮球习以为常,不吠不扰。
利奈提议玩捉迷藏,霎时间,欢快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涌动,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耳边尽是哒哒哒哒哒…
调皮的小女孩,吵得好几扇门次第开阖,意图瞧瞧大半夜是谁在肆意得奔跑,四面八方的噪音不断…
座敷童子抱着那颗彩色皮球不撒手,别说利奈轻易能找到它的身影,就连秋田犬亦是追着飘在空中的皮球而去,似是仰望着某个记忆中的身影…
屡次被捉到的座敷童子哭丧着小脸儿,向利奈询问如何发现自己的行踪。
利奈脖子上的蝴蝶结及时出声阻止女儿透露真相。它们的目标是探明座敷童子的情况,否则对方若真的藏匿起来,便需大费周章地搜寻。
见到同类的座敷童子很乐意跟利奈分享自己的生活,与利奈的母亲打过招呼后,也介绍起自己的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