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爬上就近的手臂。

五条悟接住晃晃悠悠的醉鬼小鹦鹉，停下扑向夏油杰的动作。

霖蹭了蹭五条悟的脖子和脸颊，乖乖窝着睡第二觉。

夏油杰提醒道：“得先考教师资格证，跟硝子的执业医师资格证一样。”

家入硝子：“没错。”

“呐…好麻烦。”五条悟将脖子旁的小鹦鹉取下来，让硝子给霖治疗解酒。

家入硝子以“不会喝酒的小孩子不懂的快乐”推诿。她十分尊重喝酒人的心理，没有用反转术式将庵歌姬与霖体内的酒精全部溶解掉。

其实，喝的不光是酒。

是避于白日尘世的万千滋味。

是在内心醇厚而生的人生百味。

酒精会通过肝脏代谢，经乙醇脱氢酶转化为乙醛，乙醛会刺激机体分泌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等激素，使人体出现醉酒表现。

适当的酒精会成为交谈的扩音器、快乐的留声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拉近人们的距离。

沉浸在迥然于平日的自由里，居酒屋的暖色灯光正好，给人披上放松的外衫。

这股缱绻热流再经乙醛脱氢酶转化生成乙酸，最终分解为二氧化碳和水排出体外。

事后有酒醒的头疼后遗症倒是可以一治。

夏油杰将塞进口袋里的小鹦鹉调整好头部，搭在口袋边上。

冥冥打量眼前场面和谐的一年级学生们，心中感触良多。

一行人散了聚会。

回到宿舍的夏油杰用五条悟的电脑登录论坛，点进讨论霖的贴子，挂了好几月，发布悬赏的楼主不必担心情报的重复率，有的回答会以锁定词条不可见，需支付相应金额解锁词条。这些钱则以分配制直接汇给答题者与论坛网站。

论坛筛查自动抓取相应关键词，夏油杰试着上传了一条霖的信息，因监测到该帖关键词已存在而发送失败。

解锁其中一层楼的词条，便能参与此楼所盖的相关讨论，全是付费方。杜绝免费占用资源行为。

咒术论坛的服务对象既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术师们又是轻轻松松能掏个一亿入场费的有钱术师，背后维护网站的势力不敢破坏论坛的匿名制，怕死得不明不白。别的不敢自夸，起码是霓虹层面的第一安全墙。

夏油杰尝试雇佣嘿客制造爬虫等追踪贴主无果，采用诱饵钓鱼。要不怎么说网络之上跳如虎、实际社交怂成狗，管他放出多诱人的话头，一提线下，对方发来一句：<不了不了，你设置一个仅我可见的楼层回答就可以了，大不了我多交些钱给你。>

供论坛所有人购买的锁定词条与仅楼主可购买的锁定词条价格不同，后者属于高昂的买断性质。

夏油杰放弃…

猫猫的白发扫在夏油杰脸上，把一本莎翁的《裘力斯·恺撒》挡在对方眼前：“杰，胆小鬼在真正断气之前要死许多次，而勇士一生只死一次。他们不把尾巴夹紧胆敢露面得话，早就被老子轰成渣了，哪敢把老子挂在黯网悬赏榜上十六年。”

现实世界（du四声）蠹居棋处、蠹众木折。

网络世界固若金汤、计出万全。

牵扯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才会被这群人重视。咒灵们杀不到他们跟前，则袖手旁观。

明明是空谈正义的风气，却高举秉公任直的假面旗帜。

明明是愚昧腐化的高层，却世代编写丰功伟绩的传记。

明明是死不足惜的害虫，却霸占着英雄们的荣耀苟活。

人性的丑恶，无疑在夏油杰的眼前晃得张牙舞爪。

感受着猫猫带来的纯真善意，他的心头一暖，接过书说道：“他们调查霖的目的是什么？一只鹦鹉而已…”

“因为杰的独特术式？阴谋论会暗示他们，你与霖的关系是否可以发展为人与活物、人与人之间…一群笨蛋，如果可以，杰早就控制整个咒术界了。”五条悟用书把电脑换过来，跳到方才夏油杰与贴主单独沟通的页面，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将自己的宝可梦通关游戏截图上传。

夏油杰抓住五条悟白皙的手腕：“悟，这个秘密不能透露。”

可惜了酒后憨憨大睡的霖，没机会目睹五夏牵手的场面。

一笔钱暂时存入系统账户，贴主已读，回了一句遍是星号的话：<骗子，没事找****是吧？****！>

随后该笔交易被申诉，五条悟上传的答案被判定与问题无关，系统账户的钱被原路退回。

五条悟指着屏幕：“瞧，老子说真话没人信。”

好家伙，搁谁谁信呢？

“……”夏油杰收回手，默念着书上的文字，缓解心神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