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了长椅上，生平第一次他们像朋友闲谈一般，一人讲述，一人聆听，距离很近。
“我第一次滑雪，是去的杭州。”朗源回忆道，“听教练说双板简单，就先试了双板。”朗源余光扫到栩婧，发现她微微侧脸，听得很认真，虽然光亮不足，但是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眨动的双眼。
“那你学的成果怎么样？”栩婧问道。
“教练说的没错，等我能用双板从中级赛道完整滑下来的时候，选择单板的朋友们还在初级赛道各种摔跤呢。”
“那你后来有试过单板吗？”栩婧问道。
“有啊。第二天就换了单板。不过，确实，对初学者来说单板的难度和趣味性都比双板要高，后面我也一直玩单板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玩得很熟练？”
“还好。算是会比新手好一些的程度吧。”
朗源看到栩婧眉头紧蹙，好像在思考什么。
“那……你有兴趣去试试吗？”朗源问道。
“听起来好像不错……你给我讲讲有什么好玩的事吧。”栩婧歪着头说道。
“趣事的话，各种摔跤算不算？”朗源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就记得摔跤啦？没别的啦？”栩婧追问。
“其实我特别清楚地能记得我第一次放任速度加快，从赛道上冲下来的时候，风从我耳边划过，心跳得很快，脑子里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全是自由的感觉……”朗源扭过头看着栩婧，“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当一个人完完全全沉浸在自然里的时候，特别放松。”
栩婧打了个哈欠，有些调侃地笑道，“我好像很少有这种时间，我的心思全花在工作上了。”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失落和困意。
朗源继续说道，“但是当你完整地从赛道上滑下来的时候，又特别有成就感，心跳加快，情绪高涨，会有种征服了自然的感觉。”
朗源眼睛中闪着光亮，“这样纯粹的感受，会让你觉得自己和大自然是一体的，自然是鲜活充满生机的，生命也是鲜活和充满力量的。”
朗源说完扭头看向栩婧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头正在摇摆中偏向了他的肩膀。
朗源看着她，身体微微紧绷了起来，直到栩婧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朗源的呼吸都变得小声起来，生怕他的动作吵醒了她。
细碎的雪花还在零零星星落在她的发梢，轻微的风带来的凉意将她的眉头吹皱成一团，朗源帮她盖了盖毛毯。
栩婧的头发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搔了搔朗源的脖子，他贪恋此刻宁静世界中的窸窸窣窣，仿佛脚步挤压在层层细碎的雪花，正如自己平静呼吸下胸腔那颗心脏砰砰作响，隐入寂夜，好似无声无息。
北方的冬夜还是很冷的，此刻如果继续待着这里，两个人估计都得感冒，于是朗源不舍再三也还是拍了拍栩婧的胳膊。
语气轻吐，“栩婧，回去睡吧，太冷了，会感冒的。”
栩婧仿佛并无意识自己已经在他的肩膀上睡着，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那回去吧。”栩婧打了哈欠。
朗源起身，叮嘱她把毯子裹好。“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过完年我们一起去吧……”
“嗯？你说滑雪是吧……我会考虑的……”
第二天，果然，相约好的日出，大家不约而同都没起来。
不过，确实观测条件不是特别好，直到九点过去，太阳才渐渐从密布的云彩中漏出头来。
简单休整下，大家吃了早餐开始收拾露营装备。
栩婧主动走进清晓身边，“清晓，昨天你走得急，有句话没来得及跟你说。”
“你说。”
“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重逢，我希望能有个美好的结局在等着你。”栩婧带着笑意。
朗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稍微愣了下，而后回答道，“谢谢，借你吉言。”
“还有，多年以后，和自己的老同学做朋友，我很开心。”栩婧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清晓回了句，“我也是。”
两人默契同时报以微笑，这短暂的互动却被紫瑜仔细收在眼中。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栩婧被硬生生从朗源车上拉了下来。
“你们俩到底咋回事儿？”紫瑜八卦了起来。
“我们俩就普通朋友，我们真的没什么，不信你可以问他。”
“栩婧，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
“真没骗我？！”紫瑜有些不甘心。
“我怎么看你好像很惋惜的样子……真的没骗你。”栩婧的语气很坚定。
“唉，完蛋，赌输了……”紫瑜悻悻说道。
“什么赌输了？”
“唉，我跟诚奕打赌，赌你俩有戏。”紫瑜有些沮丧。
“看来你还是不怎么了解我啊，哈哈。”
“哎呀，你别说了……我都快哭了。”
“赌注很大？”栩婧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你没觉得，关于你的赌注，我输给我老公，真的好丢人吗？”
栩婧凑了上来，“那要不……为了配合你，我也演演戏？”
“哎呀，把我当什么了，那倒没必要，我可不至于为了面子就把自己好闺蜜卖了……”
“哈哈哈，那就好。”
“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看你说的。”
“年轻人啊，戒赌吧。哈哈哈。”栩婧嘲笑道。
于是开开心心的露营，结束的时候郁闷的人不止紫瑜一个。
诚奕被紫瑜莫名其妙赶到了朗源车上，朗源也很郁闷怎么栩婧回去就没坐他的车了。
“姐夫，你跟姐姐吵架了？怎么来我车上了。”朗源有些不悦。
“没吵架，但是你姐拽着栩婧就上来了，还把我赶下去了，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还不让我听。栩婧的两个同事也在，我连个后排都没抢上。”
“噗，姐夫，你的家庭地位不太行啊，是不是还没橘仔高啊。”
“那怎么可能，我能比不上一只猫吗？”诚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