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极为挑衅又逗趣,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你!你!你!”王俊的脸涨得通红,想骂又不敢骂,想回又不知道怎么回,于是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
“行了,大早上的堵在门口作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围观的众人如潮水一样退开,竟然是山长。
唐婉笑眯眯地福了福身,向山长请早:“早晨好啊,顾先生。”
山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态度谈不上多热情,他淡淡地扫视了堵在门口的几个学生,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若是早晨这么闲,不如到先生那里多背几段书。”
说完他就背着手走了两步又回头指了指唐婉:“许久不见,过来,我查查你功课。”说完就又调头走了。
王俊见山长走了,立马也带着狗腿小弟一起溜了。
临走前还瞪了魏竹君一眼,但是碰及到他身旁的唐婉时又畏缩地掩下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魏竹君不以为然,他知道他这样进太学必定会惹得许多人不快,但是那些人又与他何干。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魏竹君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他看着唐婉觉得自己好似在她面前一直是个小孩子,被这样贴心地照顾。
又羞耻又甜蜜。
“总得亲眼看着你进去才好啊。”唐婉笑道,然后拉着他的手就踏进门槛里。
魏竹君有些好奇地问:“娘子与山长认识?”
唐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顽皮不好好读书,父亲为了我换了不少老师。山长顾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烧掉顾先生胡子的事还是暂时不告诉小朋友了,省得破坏自己伟岸的形象。
于是她转移话题,伸手为魏竹君掸了掸衣摆不存在的灰尘,像是要把刚刚遇到蛮横之人的晦气掸掉:“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在意。你来这里可不是来逞凶斗狠的。”
“嗯,我知道。”魏竹君乖乖地点头。
“行,那让如意跟着你吧。我去找顾先生了。”唐婉笑着朝魏竹君摆摆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魏竹君目送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看向如意:“听夫人说,你之前跟着二三三认过人?”
如意立马恭敬地回答:“回姑爷,是的。”
“那刚刚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谁?”魏竹君问。
“那是兵部左侍郎家的公子,名唤王俊。”如意果然对京都的这些贵人们很熟悉,一问便给出了答案。
“我看他不像个书生,倒像个莽夫。”魏竹君几步跨进学堂里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旁边的人正是柳浮生,看到他来了眼皮抬都不抬,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周围的人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清高模样,也不去在意,几个人相互使了使眼色,然后一起凑到了魏竹君身边。
“竹君兄真是好福气,听闻今日还是唐小姐亲自送你来的?”
“贤伉俪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我等。”
三言两语咋一听倒是没什么,只是一句两句都在聊唐婉。
魏竹君心里并不喜欢别人总是记挂着他的娘子,于是面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后也不再理会这些闲人。
见魏竹君没有跟他们闲聊的意思,几个人顿感无趣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真是没意思,原本就已经有了块石头,现在又来了一块木头。”
“你当人人是你呀?再不好好学习回头下次月考你就该掉到木字班了,到时候看你爹抽不死你。”
毕竟是金字班,你追我赶的学习气氛到底是战胜了八卦的心情。
魏竹君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刚刚那几个人围过来说唐婉送他上学的时候旁边的柳浮生好似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魏竹君本就不喜欢柳浮生,这下更有理由讨厌他了。
另一边的唐婉已经一摇一晃来到了菜根园,这里名字虽然奇怪却是太学的教师宿舍。
毕竟不是所有都是都是京都人,这里就是供外地的老师住宿生活的。
山长的宿舍是在最边上的一个小院子。
唐婉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白衣人正卧在院中的树下饮酒。
熟悉的白发、熟悉的白衣,唐婉条件反射地就想关上门立刻调头离开。
“哟,小婉儿,跑什么呀?相逢既是有缘,快坐下和小老儿一起喝一杯。”白发老头支起身子,笑眯眯地朝唐婉招扫手。
这人正是大容朝的国师——斐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