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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副本·寒潭之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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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减员的队伍有些骚乱。

葫芦师兄师姐又在面对面诉衷肠,云双就盘腿坐在地上,把变回幼犬的阿商平放在膝盖上,要给它擦牙。

阿商被云双强行放倒,露出温热柔软的腹部,云双强忍住埋腹“吸狗”的冲动,固执地去掰阿商的嘴。

阿商似乎不太喜欢被撬开嘴筒子,它用收起尖爪的前爪抵住云双凑过来看的脸,含糊道:“怎么非要给我擦牙。”

云双脸被软软的肉垫抵着,只觉得可爱至极:“我怕那血有毒啊,你吞了也被操纵了怎么办!”她说着,又要伸指头去翘它的牙齿。

“呜呜!”阿商挣扎,它甚至还用尖牙轻咬了几下云双以示警告。

“啊!”云双突然叫了一声,猛地抽回手指。

阿商一怔,翻身起来凑过来看:“怎么了?咬疼你了?”

然而它刚一开口,云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开了阿商的嘴,拿袖子好好把它牙齿上的血迹擦了个遍。

“哈哈,逗你玩呢!”云双得意洋洋地松开它,显摆道,“乖狗狗,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阿商竟出乎云双意料之外,没有生气,没有闹脾气,只是微微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云双既熟悉又陌生的语气道,“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墓里尽是不详之物,深处此层便只能进不能退,千万小心。”

云双:“……阿商,你被夺舍了吗?”

阿商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这位师妹。”说话间,那边的葫芦师兄师姐也聊完天了,葫芦师姐走过来,“墓里危险,但行路至此,我和师弟还是决定继续探索,所以来问问你。”

云双站起来,看了一眼坚定的葫芦师姐和略显忧虑的葫芦师兄,她也点了点头:“师姐,我也继续。”

来都来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再说了,阿商都说了,只能进,不能退。

于是三人在这一洞府又逗留了一阵,补了补灵植,便要继续深入。

再次发现一处碎石堆,看来这每一层洞府,都是差不多的。

云双在已经流干血液的狂傲拽师兄身上搜了不少炸药,学着狂傲拽师兄的样子,炸开了碎石堆。

又是一条一模一样的墓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三人走得要从容一些,时刻准备着在半路遇到那位老人。然而,一路向前,无事发生,连云双自己的摸金蜡烛都没有熄灭。直到再次看到明亮的出口,都再无第四个人出现。

三人虽是奇怪,但也不得不离开墓道。

然而下一层,又是完全一样的灵植秘洞。

云双觉得哪里不对。

看着荧光闪闪的茂密灵植园,云双思绪万千。

明明一模一样,哪里不一样呢?

哪里……有些不同呢?

她站在原地转了一圈,迷茫的目光落在了中央那朵巨大的,白里透五颜六色的花苞。

先前云双一直没有仔细注意过它,因为【试毒鉴药】中,这朵花苞并没有提示,不是毒也不是药,跟个毫无用处的标志物一样,所以云双的注意力一直在周边茂盛的灵草上。如今仔细一瞧,这花苞,着实有些突兀。

花苞大概有三四人环抱大小,就正正好好长在洞府中央,花苞如同一只清透的琉璃盏,晶晶莹莹,却不似有生气。

如果不是它微微舒展的花瓣,云双当真会以为它是一朵假花。

……等等!

它的花瓣。

展开了!?

云双记得第一次一扫而过时,她看到的是紧紧闭合的数页花瓣,花瓣边缘是五彩斑斓的色彩,密密叠在一起,倒是十分好看。

但现在,她甚至看到了花苞中的一跟纤长的花蕊。

葫芦师姐也意识到了,她定定地站在花苞下,看着那缓缓吐露的花蕊,喃喃:“这是……”

这是。

云双也有一瞬的迷失。

这是……

下一刻,金光乍起!同时,葫芦师兄忽然暴呵一声。

——“不对!师姐!醒醒!”

云双瞬间清醒过来,看到视野中一串冷冰冰的文字。

【“幽潭花毒”:中毒者会被迷惑,在自己最深的执念中迷失。毒方:生长在寒潭之墓中的幽潭花香,药方:无。】

随后是虎口传来的刺痛。

云双惊魂未定,看到一口啃上自己虎口的阿商,登时哭笑不得。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喜欢在这紧要关头咬自己吗?

阿商双爪攀上云双的肩膀,焦急地舔了舔云双的脸颊:“醒了吗?醒了吗?”

云双灿然一笑:“醒了醒了,多亏了你提醒我从胆小师兄那里顺上‘麒麟镜’,否则我真来不及反应。”她说着,扭头去看那边的情况。

却见葫芦师兄已是急到手脚并用,他急切而暴力地拽着葫芦师姐奋力摇晃,边晃边大声吼叫,边吼叫,边掐她的人中。

然而,于事无补。葫芦师姐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聚焦。

云双心中“咯噔”一声。

葫芦师姐她中招了。

可是,为什么葫芦师兄没事?

阿商窝回云双的怀中:“看他脖子上的葫芦。”

云双这才注意到,葫芦师兄脖子上的葫芦散发着绿色微光,环绕在他身边,和云双身上这个麒麟镜产生的护盾异曲同工,都如同一个椭球保护罩一般将人和外界空气暂时隔绝开来。

但是葫芦师姐脖子上的葫芦,却并没有产生这样的保护罩。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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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身上应该布满了口子,撕裂一般,生疼。

她动了动眉头,睁开了眼睛。

她正跪趴在地上,缩成一个团,自己膝下是一张破草席,旁边另一张草席裹着什么,里边的东西一动不动,应当不是活人。

有什么落在后颈肌肤上,冰地她浑身一紧。

是雪,寒冬腊月,她正跪在一大户人家门口,被棒打了数棍,险些打死。

她堪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卖身葬母。

宿白的记忆被唤醒。

她是从中原逃难出来的,朝廷征兵,父亲和两个兄长离开家三年之久杳无音讯,后村子也陷入了战火,她和母亲一路食不果腹,九死一生。

她们只是想活下去,可这样的愿望,在那个时候,也成了奢求。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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