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处,情意浓浓赴朝阳,浮舟渡中,诡谲处处显浮舟
——祝芫
萧澍烧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满屋飘香,还差最后一道,便可开吃。
今日是朝阳节,整个浮舟渡百姓,走亲访友,互送礼品,一个时辰后,朝阳节正式开始,齐聚共赏灯会,文人才女斗艺,落缘树下求真缘,赴欢桥上望天花。
唐檀和沈璧棠食指大动,待萧澍端上菜来,正要动手,谁知又响起敲门声,几人只得先放下筷子。
萧澍开了门后,除了先前那几人,又多了一男子,一进来与萧澍抱住,三言两语过后,几人手里提着许多吃的进来。
唐檀和沈璧棠连连后避,不知如何与人言交,那男子进来看见二人,看着唐檀试问道:“这位是……阿澍娘子?”
唐檀似笑非笑,神情不善,萧澍随至她身旁,撒谎不眨眼睛:“对,她是唐檀,娘子,这是慕容轼,我的好兄弟”
唐檀故作矜持,与其俯身行礼:“见过慕容公子”
慕容轼为人随和,很好相处,手带玉戒,来回摸索,她这不知者来猜,便是传家之物,亦不得这般重视喜爱。
再与沈璧棠打过招呼后,都坐了下来,他们一来,又添了一张木桌,饭食比方才还要丰盛。
慕容轼盛满酒杯,举杯邀饮:“这一杯祝萧兄与娘子赤绳系定相携老,琴瑟和鸣赴白首”
萧澍不好意思的看向唐檀,心中暗然,这一切若是真的也好,与她相伴一处,斗嘴说笑,闲时与她漫步小桥,亦可远去行乐,途中路见不平拔刀助,累了与她择一处小院,赏花听雨落。
他举起酒杯,笑而应之:“承君吉言”
在场众人多少皆小酌一杯,只有慕容轼娘子祝芫,一口未饮。
她在慕容轼身边,时而低语,时而轻笑,给唐檀的第一感是安静贤淑,与沈璧棠有几分像,又有几分不像,她身上有沈璧棠没有的果敢与精炼。
唐檀目光扫过,瞧见她手边手帕,帕上图案配色堪称一绝,绣工了得,她装作有兴,故意问道:“阿嫂这手帕何处买得,看着不错”
祝芫拿起手帕,看了看慕容轼,慷慨言道:“妹妹若喜欢,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来些”
唐檀开怀大笑,举起酒杯:“多谢阿嫂”
唐檀一饮而尽,祝芫有些为难,举起的酒杯,放下不是,喝也不是,慕容轼将她酒杯接过饮下:“弟妹客气了”
唐檀还想敬酒,萧澍忙忙阻止:“阿檀,酒多伤身”
慕容轼偷笑,不忘逗趣:“呦,这便心疼了”
萧澍暗示之意明显,唐檀亦不想破坏这美好气氛,抽出手作罢。
萧澍转过头去,与慕容轼一言一语说不尽。
一顿饭下来,走的走醉的醉,祝芫始终清醒着,她架着慕容轼,与萧澍道别:“阿澍,那我们走了”
“阿嫂,路上当心”,萧澍将人送离,进来一看,沈璧棠看似醉去,不知是不省人事,还是暂眠。
唐檀双肘撑在桌,手抵额头,不知是醉是愁。
他俯身拍唐檀肩,唐檀抬眸与他相视,不过片刻,萧澍却感觉到她似乎藏着很重的心事。
她又低下头去,语气哀愁:“我没醉,放心,不会麻烦你”
萧澍心里没来由不悦,她总是曲解他人好意,刻意的认为,所有人的靠近,皆为图利。
他猛灌了几杯酒,任性似的的问她:“唐檀,你的心是不是无法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心?
唐檀从未想过这种问题,她有些难受,有些懵懂,用手戳着心窝处,自嘲一笑:“心?我的心被黑暗包裹着,而黑暗……会吞噬掉一切”
无论是他人的善意,情意,爱意,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能温暖旁人心,对她来说却是虚无缥缈,想抓也抓不住的。
唐檀摇摇晃晃起身,嗅闻芳香,仰望星光,指着夜空言道:“萧澍,以后你抬头,就能看到我”
有朝一日,她会化作星海,见众人乐,羡亲人聚。
萧澍只当她胡言乱语,当即推着她转身:“好了臭丫头,带沈姑娘去收拾打扮,一会儿本公子带你逍遥去”
唐檀拉着沈璧棠进屋,屋中放满了女子所用之物,都是萧澍找人送来。
待她们收拾完出来,方才凌乱的东西,已收拾的整整齐齐,仿佛不曾动过碗筷。
萧澍提前备了油纸伞,递予二人,带着她们出了门。
人影重重,夜晚的浮舟渡,比汶襄还要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杂艺人各显神通,商贩们宝物抬来,各家小姐公子们,隆重游来,好生热闹。
萧澍一改往日风格,换了衣衫,玉冠束发,手持一扇,活脱脱的世家公子,举止大方,引来不少女子回眸多看。
萧澍心思全在唐檀身上,未注意到这些,唐檀大大咧咧,拽着萧澍问这要那,细心敏感的沈璧棠,有些不适应,索性买了面纱戴上,唐檀不解,亦随她戴上面纱,晃来晃去:“沈璧棠,你这是……故作神秘?说,是否有了合眼的,那个,还是……”
唐檀左瞧右望,全无避嫌之意,吓得沈璧棠连忙阻止:“阿檀,你收敛些”
唐檀才不管这些,反而更大胆:“哎呀没事,你说看上哪个了,我去给你抓来”
沈璧棠欲哭无泪,只能实话实说,两人一听,注意到前后人目光,总有女子时不时回头,有的还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唐檀目光游走在萧澍身上。
他今日的确有点儿惹人。
萧澍不好意思,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今日不少买灯的,萧澍停步,挑了两盏,一个兔子灯,一个花形灯,他分别赠与二人,专门对唐檀说道:“唐檀,希望这盏灯能驱散黑暗,让你看清前方的路”
萧澍,如若你知道我即将要走的路,此刻还会如此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吗,你会希望我踏上那条路吗?
唐檀收下,掩饰不住的开心。
她第一次混迹在人群,第一次被珍重以待,第一次不会本能的去猜测,一切行为皆为图利。
几人又到别处,几位公子站在一处,面前坐着三人,一位夫子,两个书童,书童出题他人猜,猜中得礼品,猜错出银钱。
那夫子摆出下一个礼品,名为烟雨戒,成色透亮,与涅缘笛十分相配。
她推搡着萧澍,指着那烟雨戒:“我要这个”
萧澍看不上眼,比这更好的轻而易举可得,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虽不理解,他还是上前,与另外那些人比试,一刻钟后,成功拿到玉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