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极,乾坤无界,我行走在人世的边缘
——唐檀
近日来,汶襄多人接连失踪,追查至扶仙阁,便断了线索,唐檀多有留意,扶仙阁内并无藏人之处,然而在寻慕子涯过程中,却有了其他收获。
慕子涯最后现身之处,便是扶仙阁,他的去向,慕红妆定然知晓。
在查明楚宴身份后,两人想再探扶仙阁,却被萧澍阻止。
宫内有变,翁行托人告之,扶仙阁内,恐生变故。
萧澍已备好行囊,要将唐檀带回天阙,唐檀死也不肯,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萧澍无法理解,她这般执拗究竟为何:“这些事与你无关,县衙自会追查,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唐檀将人甩开,无奈向他解释:“我之所以如此执着,就是担心这些事背后与阴琊殿有关”
萧澍怎会想不到,只是一旦追查下去,势必会与阴琊正面冲突,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无异于自寻死路,只有回到天阙,与掌门及各长老商量对策。
然而唐檀心中忧虑,一旦回到天阙,阴琊绝不会善罢甘休,待往事一幕幕揭开,不过是加速她的死亡罢了。
唐檀眼中几分慌乱,将心中猜想道出:“当年阴琊初炼制乱魄睛时,便是以活人为祭,他得不到乱魄,说不定想重新炼制一个呢”
萧澍渐渐逼近唐檀,将她一把拽起:“这些你都是从何而知的,还有你和阴琊那天说的话什么意思,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唐檀挣脱开,不肯相告:“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萧澍不跟她吵,将翁行说的事转告于她:“扶仙阁牵扯到朝廷,已经有人暗中出手,对付合欢堂和化狱司,亦有人盯上了你,阴琊殿和朝廷,你觉得你有几分能耐应付的来”
“这不是有你呢嘛”
唐檀故意看他,不似奉承,更有挑衅之意。
萧澍双手插腰,欲言难言,在她这里,每次都难占得上风。
看两人斗嘴,不远处的沈璧棠看着,竟觉岁月静好。
如果生活常如这般,亦有一番滋味,安然总是难得,不觉间而有的,却是日后时时怀念的,即使人在,然物非且不复。
她拿出那荷包,笑意消失,想到霍权,顿生忧虑。
唐檀与她说过之后,她细想几番,的确蹊跷,如果霍权真是阴琊殿的人,他们之间的一切,便是过眼云烟。
阴琊殿残害无辜,无恶不作,他若跟随阴琊,便是善恶不分,助纣为虐。
她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去寻霍权。
霍权已待多时,沈璧棠现身后,他立马寻了去,知她喜爱甜食,便早早备着。
沈璧棠接过他手中吃食,笑意盈盈,两人肩并肩行,一言一语,游走各处。
沈璧棠拿出另一只荷包,送予霍权,荷包与之前一样,只是其中物,由药材换成了苜蓿花,凑近一闻,淡香溢来。
霍权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又缝制了一个,他接过闻了闻,不由得高兴。
沈璧棠仔细瞧着,他的开心,绝非伪装,同先前般由心而笑,她低头转身,继续向前走,故意告诉霍权:“今夜长雀街头,唐檀与人汇合,说要携乱魄前往天阙,不知我们下一次见是在何时”
霍权收起荷包,瞬间失落:“你要随她去天阙?”
“嗯”,她点头应道:“我流离半生,若能安身于天阙,亦算得命运对我的眷顾”
霍权牵起她双手,与她憧憬其他可能:“如今天阙和阴琊殿势不两立,不久便会开战,你此时拜入天阙,只会卷入纷争,不如留在此,你我相伴,可逍遥安稳一生,不好吗”
“当然不好”
一人声音于两人身后响起,转眸望去,唐檀和萧澍不知何时出现。
唐檀上前,将人拉到身后,鄙夷的看着霍权,形同水火之势:“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你呢,哪儿凉快哪儿滚”
萧澍挑眉看向沈璧棠,见她眼神躲闪,心里便也清楚一二。
霍权眼神变的冰冷,言语不似方才温柔:“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决定”
唐檀自信得意,十分笃定的回答:“我并非她什么人,但我不会欺骗她抛弃她,有我逍遥一日,便有她自在一时”
也许同病相怜,唐檀最是清楚,像她们这种人,最害怕的便是得到又失去,如果终无所得,宁愿不曾拥有,体会过欢乐滋味,拥有过幸福一时,再亲手夺去,才是对她们最大的残忍。
霍权看向她身后的沈璧棠,想听她说,沈璧棠直直望她,甚至想冲过去拉住他,如果他们可以一同前往天阙,那该多好,然后下一秒,霍权所言,将她幻想否灭。
“既如此,便祝卿安然,一路顺遂,海角天涯,后会有期”,霍权言尽于此,含笑离去。
唐檀转身,看她依依不舍,恨铁不成钢。
人生短暂,却将时光消弭于小情小爱,可谓一人一世界,一眼一物生。
上天当真不公啊,像她这样惜命的人,偏偏是个短命鬼!
“让开,都让开”
几人同时闻声望去,一人驾马,从眼前经过,随后不远处有人议论:“这不是镇守边关的慕容空吗?怎么回汶襄了”
“许是得召回宫,走吧,跟我们无关”
“可千万别生什么事,不然苦的就是咋们这些百姓了,哎!”
……
唐檀和萧澍当即意识到不对,这个时候回宫,宫中怕是出了事。
于是几人暂分两路,萧澍进宫打探消息,唐檀二人再回扶仙阁。
临走时,萧澍将自己的佩剑给了唐檀,只是触摸的瞬间,唐檀手上居然覆上一层冰霜,她全身哆嗦,马上扔开:“干什么,想害我啊”
萧澍嘁了一声,嫌她不识货。
此剑名曰:挽殇。
上古邪剑,曾被天阙第三任掌门南宫笺而收,镇于天阙泪眼,消其邪气,后传他人,扶危行善,辗转几番,认了萧澍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