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岑砚经常找不到他。
以前在什么时间找他,只需要知道他的时间表,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现在,给人感觉他要做时间的掌控者,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角色,时间只能为他所用,他要随意操控时间。
岑砚闭了闭眼睛。想起这些,岑砚就有些一言难尽,慕逸这方面的变化就和尤景潇的黑皮与衣品一样,一度让岑砚十分无语。
五点一到,岑砚起身拍拍屁股就走,在街上和尤景潇碰头拿到行李,然后哥俩好地打的直奔机场。
回国后岑砚得准备进入研究院,尤景潇也没闲着,这几年他自考了本科学历,还是个985大学,在北京找工作还算好找,就是不知道海淀区的具体就业情况怎么样,得出去多跑跑找工作。
岑砚曾经作为一个梦想拥有军籍警籍双重身份的人,却走了科学研究这条路,说白了,并非受到母亲岑雪的影响,而是因为当年联合国大会期间,中国向太平洋发射的一枚洲际导弹。
那枚洲际导弹,不仅成落在太平洋公海海域,而且导弹射程达到了惊人的1.2万公里。
光说1.2万公里可能没什么概念性,岑砚当时也是这样的感受,但直到看到媒体平台说的那句“北京到华盛顿的直线距离约11150公里”,岑砚恍然大悟。
当初中国试射当天通知了全世界,特意公开了导弹发射现场的高清图,国防部新闻发言人那时表示,那次的导弹发射是年度军事训练例行性安排,符合国际法和国际惯例,不针对任何特定国家和目标。
时常关注新闻的人会知道,当时美国在报道这一消息时一反常态,变得十分通情达理,称中国通知这一消息为:“是件好事”。
无可厚非,当初中国发射那枚导弹,在国外引起极大反响。
美国的民兵三号导弹在那之前的近五年连续失败三次,英国购买的美制三叉戟导八年未发射成功,俄罗斯的萨尔马特又栽了。
只有中国,一枚洲际导弹,一骑绝尘。
5分钟到达东京,20分钟到达美国,30分钟落在定点的太平洋公海海域,全球最高速度25马赫,并且拥有全球反导系统都无力阻挡的钱学森弹道,稳居全球榜首。
说起钱学森弹道,传统导弹走抛物线,速度再快也会被拦截,而钱学森弹道是波浪式飞行轨迹,避开雷达监测,全程不走常规路线,导弹在大气层内外高速穿梭,飘忽不定到除了终点无法预测它一下秒要去哪。
也是因为这枚导弹,慕逸当初才会对岑雪的国籍表现过激。后来,岑砚也不愿意开自动驾驶上学。
爱国的血液,那句“何其有幸生于华夏”,中国不同于其他国家,赋予国人的是顶级的安全感。
钱老曾说过,中国人搞导弹行不行?中国人怎么不行,外国人能搞的,难道中国人不能搞?
岑砚在看到这段影片时,某种情感终于到达临界点,爆发了。
继警察叔叔和兵哥哥后,钱学森无疑成为岑砚这辈子第一个偶像,因为警察叔叔和兵哥哥很多,但中国导弹之父只有一个,他大声地对着笔记本电脑里的钱老说了那句:“我能搞!”
这一晃,就是七年。
岑砚要学的还有很多,工程控制论、系统学、空气动力学、喷气推进、工程控制论、物理力学等等,知识是无穷无尽的,他只能逐个去学。
办公室坐着一位研究员,戴着方框眼镜,岑砚面带笑容礼貌问好。
这位研究员早前被任命为航空工业委员会委员,因为上了年纪,面容既严肃又慈祥:“好好好,你就是岑砚吧?不是还有一个跟你一块来?哪儿去啦。”
岑砚脸一僵,重新露出笑容:“他啊,他先回家继承家产去了,然后才来报道。”
李研究员发白的眉角跳了一下。
但他对这位学生还是很喜爱的,毕竟年少有为,履历和成绩都极为优秀,在国外深造完能够回国,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是很惹老一辈人喜爱的。
“没事,先说你。”
李研究员招招手,示意岑砚坐下,接着道:“刚来研究院,一些规划、研制、试验都是没办法让你参与的,你这一年主要跟着教授打打基础,平时学习都在中科大。”
基础。
岑砚捉摸着这两个字的意思。研究员是怕他在国外学习久了,不习惯国内的教育制度,所以要打打基础?还是因为他年龄太小?
关于研究员说的其他的,岑砚倒是都能理解,其中试验不同于实验,试验主要是制定,那些都是科研大佬参与的,他只是个刚发芽的小草。
然后才反应过来。
“中科大?!那不是在安徽合肥吗?”他又惊又愣。
“对啊。”李研究员翻看他的履历问:“之前自学过其他学科没?看你这学历真是能省就省啊,全用在小学和大学两个阶段了。”
岑砚回过神,点头道:“学了。”
还拿着慕逸的课本学了学金融,想着到时候看情况,他和慕逸谁学得好就留在研究院,另一个去商圈混,别给研究院丢人。他专门问过慕逸,家产继承后慕逸有没有支配权,慕逸说有。
现在倒好,哪有什么研究院,又要去大学了。
不过也对,作为刚发芽的小草,在研究院确实太嫩。
岑砚郁闷地离开研究院,尤景潇今天没去找工作,陪他来报道,见到他这副模样,连忙紧张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岑砚脸一下绷不住地垮了:“我得去中科大学习一年,不是在研究院,你帮我哭一下,我有些不能接受。”
尤景潇愣了几秒,然后呜呜呜地哭了几秒,看上去憨得要命,反而怪可爱的,岑砚被成功逗笑。
尤景潇这才发现,也跟着憨笑,然后说:“小少爷你放心,你这么厉害,一年后肯定能成为研究员。”
岑砚被他说懵了。
说真的,岑砚都不敢想一年后能成为研究员这种事的发生概率。
岑砚的学业之路确实梦幻至极,十七岁走到这个高度,但他还在不停地学习,他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就算研究院不看年龄破格招聘他,那他也不敢当啊。
岑砚知道尤景潇是在安慰他,用这人一贯的方式,很笨拙、但对他来说很有效的方式。
岑砚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现在想进研究院是否真的操之过急。但对岑砚来说,去大学学习一年还不如自学,而且他可以像慕逸那样充分利用时间,但他不需要整天整天去学,慕逸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他在学习的同时还能干一些别的事情。
他不说话,尤景潇笑着笑着开始紧张地看着他,岑砚暂且停下思考,唇角勾起:“谢谢你。”
思考出结论后,岑砚带着尤景潇打车去了几个地方。
公安,武警,消防。
以及北京的几所军校: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装甲兵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航空兵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防化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指挥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战略支援部队航天工程大学,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院。
公安和武警部门岑砚不敢造次,看了看就走了,去消防部门的时候他买了满满两大袋小伙子们爱吃的零食,一份作为报答给尤景潇,一份做贼似地猫着腰提到门口放下,大喊一声“蓝朋友们!人民来给你们送温暖了!”,然后光速逃跑。
尤景潇手里拿着岑砚买给他的雪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跑走。
“快跑!”岑砚豁出命地跑,“被抓住的话我就真的要有一堆男朋友了。”
尤景潇听得一愣一愣的。
两人跑了好久才停下来,尤景潇大口喘着气,忍不住笑道:“小少爷,你还是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