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奴才谨禀,近日有不少大人都在抱怨呢……”
抱怨什么?这皇帝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想要达成这种抱怨,无关国事,无非就是有些喜爱玩乐,或是专宠一人云云,再有什么怪癖,是费里维特也想不太到了,他实在不太关注这些。
嗯,但对于这些事情,费里维特觉得专宠一人才是好事,玩乐若是不太过分也能接受,毕竟人无完人,为了不崩人设,硬着头皮也要接了。
目光斜过去,他立马俯下身,身子轻微颤抖,但似乎并未太大的敬畏之一。
话说回来,皇帝是这样当的吗?为什么感觉不太对……没等费里维特细想,对方已经放弃了刚才说过的话题,毕恭毕敬要引他出殿。
站起身,繁重的衣袍压在身上,他顺着对方的指引向前,十五分钟的路走的格外漫长,阳光泼洒下来,高墙内的景色几眼就望到了头——对费里维特来说太过空阔了。
远远望过去,那门前正站着一个人。
他挽着头发,黄白的衣裳,富丽且厚重,搭在肩膀上,拢的整个人都大了一圈出来。
面上挂着招牌的微笑,身侧两位侍女,一位提灯,一位持扇,上方都绘制着奔流的祥云与生有巨大尾巴的兽。
公公识趣的停在了原地,费里维特没多思考,向着那人走去。
大号柳十君的面容是极其妖冶的,这个词很难说用的准不准确,那双狐狸眼盛满了笑意,走过来,指尖搭在他的肩膀上。
“陛下辛苦了,随我来更衣吧。”
费里维特注意到了对方的用词,想到怀中的加斯和笔记,他按住了对方的手腕,大脑极速思考。
“今日……朕自己来就好。”
“嗯?”对方歪过头来,柳十君比这具身体要高些,眯起眼睛时,透着浓浓威胁的意味,“为什么?陛下,他们说的算什么……”
“与他们无关。”
费里维特回的流利了许多,他是被拥着走进殿内的,奢靡而辉煌的宫殿压着层层的木质结构,有檀香的气味入鼻,并不浓重,入眼倒没大殿之上那样繁华,作为中转站,此处里真正的大殿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哦……我知道你不听他们的,这也是为了我们的……”
柳十君在他面前张口又闭口,对着口型,他读出了大业二字。
费里维特配合的垂下眼睛笑,他动手脱下外头宽重的丝绸长袍,目光瞟落在铜镜之上。
经历过无数次打磨的铜镜格外清晰,那张俊俏,略有消瘦的面孔挂着微笑显现在其上。
韶易老。
他要扮演这样一个身份吗?
这真的是以前的故事吗……?费里维特摩挲衣摆,他拒绝了更衣的侍女,向着柳十君走去。
这可是实打实的君臣关系,按照对方的岁数,这会儿起码也都活了一千多年了,怎么算要灭了这个皇宫都绰绰有余。
毕竟,最有攻击性的仪式来自于血和感,柳十君是绝对不缺后者的。
对方的指尖攀附到肩头,停了停,微笑着说:
“怎么感觉陛下不太一样了?是今天被那些家伙气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