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太虚山中,有妖族作乱,这里靠近太虚,不要胡乱行动……】
身侧的几名修士讨论着。
妖族便是像茅斯莱斯家族那样以动物为原型的种族,只是称呼不同。
费里维特漫不经心的思考。
【数千年前因冥潮迁移,当时所在的老祖现在也只剩下了剑阁与合欢宗两位祖师……】
这声音来自于——道盟。
【点到三的时候……】
沉静下来,他变得越发敏锐,捕捉到宾客的议论声,尝试在众人之中捕捉更多的信息,直到话语被打断,费里维特才回过神来。
最后,他的注意向上,被最前端站着的少年带走。
“诸君——”
柳十君站在台前,他扬起嗓音,声音在殿内回荡,又做大人那样将手放在面前清了清嗓子。
“首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徒弟的千岁诞辰。”
他张开手,摇曳的烛火之间隐出数个男女,他们手托金杯银盏,衣袍厚重,清一色的黄白两色,衣角边缘处却及轻盈,如绣流云一般向后缠卷。
他们手中尽是色泽鲜丽,热气腾腾的佳肴,香气从那里逸散出来,久违的牵动了费里维特的神经。
他却在这时清晰的听到来自对面座位,压抑着的低声话语:
“胡闹,这样奢侈……!”
顺着这些话语望去,道盟中人端坐前方,双手置于桌上,握成拳的手指向前一下一下抬起一个幅度。
一,二……
按捺着心中微妙的疑虑,他撇开视线,转回柳十君的身上。
他们该不会觉得……解决这两位老祖就能解决道盟想要的平和吧?可他们凭什么认为可以在柳十君在合欢宗的时候解决问题?
散发香气的碗碟放在面前,他一动也不动,眼眸四下望去,千丝万缕的意识没在空气中捕捉到任何隐藏的同类,却看见柳十君的笑意更深,只是抬起手来轻拍。
灵动的丝绸顺着殿中各角流淌下来,费里维特低头看去,它们绕开了他的桌子,向着更远处流动进地面,灵力在它们汇聚的中心炸开了花,在红绒地面之上聚集成一团由白转红的光。
直觉告诉他应该警惕,微妙的朦胧和头晕覆盖了思绪,强行把目光从那团游离的光上抽离,他看向魏疏衍。
对方痴痴盯着那团光,顺着他的方向像四周看去,几乎无一人例外。
黄衣袍的男女垂手轻拨,那些薄纱便垂落至宾客周身,缠卷对方的手臂,身体,拢住脑袋,爬向布满血丝,惊恐瞪大的双眼。
费里维特收紧手指,他并没有遭受这样的对待,魏疏衍也好好的在他身边,男女为他斟酒,杯中清澈的酒液倒映出他紧绷的面容,尽管这足以确认柳十君如今的行为并无恶意。
这样的善意只是对他们而言——
他猛的抬起头,韶易老不知何时已经落座,面无表情望向座下,少年站在他座位之前,面上微笑。
柳十君的一切似乎都只是障眼法,这场宴会,最终似乎也向着一个不可控的,诡异的角度发展了。
“其次,”柳十君说话了:“我还没死,剑阁的老东西也没死,主意打到我们身上……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