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冥界行走的时候。】
记忆里,有人笑着说,神采飞扬的,连发梢都在飞舞,那人的面容模糊了,擦去了,除了话语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顺着甬道来到海中之海,黄沙铺满地面,那里离地面与生命最接近,那里是冥府最热闹的集市,从哪里都可以走过去,就像我们走到地下世界一样。】
曾几何时,费里维特听到过这样的传说。
是在哪里——是在他前往神秘学家协会时,遇到的,只见过一面的“朋友”。
这或许是他没有选择不去相信拍卖师的原因,也或者是因为不相信教会的实力能够影响远在东方的人群,他最终向着墙壁的对侧行进,最后似乎也找到出路了。
无止境的黑暗,费里维特在离开伯克以后第一次熟睡到这种地步,连梦也没有做,只剩下无止境的黑暗。
“费里……费里维特……”
依稀之中,他听见了谁在呼喊他,但更多的,是从黑暗的夹缝里溢出来的白光。
费里维特感觉到背脊上钻心刺骨的疼痛,仅仅一瞬间的清醒就被这股疼痛攥住意识,强迫他坠向清醒。
海底的沙带着血风扑到脸上,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看见的是流转的波纹,对上波纹之上一片耀眼的繁星——这其中好像缺了几颗。
弗兰德抱着加斯特斯那越发黯淡的火苗坐在他身边——看起来快哭了。
“弗兰德。”
他轻轻开口,发觉自己嗓音沙哑,又沉默了片刻。
火焰被塞回他的手中,左右是换了个东西提在手上,他垂下眼睛,指尖摸过火焰。
“唉……加斯特斯。”
火焰轻轻晃动,仿佛做出了回应,醒过来的时候念叨别人的名字这点对于费里维特来说其实也很新鲜。
转过头,他环顾了一圈四周。
金色的沙绵延在身下,顺着坡度一路向上又向下,波涛般翻涌着,其中矗立着七块巨大的石块,一眼望去倒没看见什么终极鬼城云云。
“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弗兰德嘀咕了一声,“你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我给你简单处理了,至少上面没有卡着沙子,还有刚刚这团火……”
说起来,那种痛到现在也变得有些麻木,变得冰冷却无法忽视了。
弗兰德目光担忧,抿着唇。
“没事。”
费里维特摸了摸背脊,衬衫还罩着身上,一触碰就摸到一团粘稠的血痕,伤口还没有干,但应该是那个长耳朵的拍卖师留下的。
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平复了现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他捧着火焰,开始艰难的在沙中漫步。
他敏锐的发现这些石块各有不同,摩挲着一块中心向内凹陷的,底端的缝隙略有松动。
但是以目前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搬动这么大一块石头的。
“这里有字。”
弗兰德在石头侧面出声提醒。
“我看不懂,是蓬莱的文字?”
他转过去,顺着那三道刻痕向下阅读。
“日昃旰食,半轮明月藏山坳,七星连珠照石阶,的确是蓬莱的文字,看起来像是需要找什么。”
又是这样的解密,“母亲”钟爱在这些地方放置这种内容,在卡坎斯他就体会到了,但这后面大概也还不是东方。
……现在他对“母亲们”的认知是不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