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维特忍不住笑笑,他的目光停留在【中心广场,好运斋】几字上,抖了抖它。
“这才哪到哪,我倒是觉得这里应该会有激进派很想要的东西,有点好奇起来了。”
“哥——”弗兰德低声哀嚎,“咱收收这好奇,早点出去呗……”
“去哪儿?”
“你们巫师不是应该会那种,闪现啊,瞬移之类的……我们去有活人的地方呗,你要去这地方,那些修士肯定也要去,到时候我俩这不是活靶子嘛?”
费里维特垂下眼睛,望着伸手不停比划的弗兰德,幽幽的叹了口气,摊手道:
“主要是我这边也修行不到位啊,我又不是学传送什么的出身的,冥界的记录到现在也大多都是传说,没人告诉我们怎么回去,当然是风浪越大鱼越贵,赌一把。”
不过,他也很在意当时这河里拉他的是谁,又是为什么出来后就消失不见了。
直觉摆在这里,而神秘学家的直觉,一般都很有用。
顺着道路走了几步,他对脚步迟疑的弗兰德说: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我们神秘学家的这种天性就会比人类还要更多一些,别太纠结,弗兰德,而且从这里上去应该就是蓬莱境内,你会被淹死的。”
“不纠结才怪吧喂……嘶……算了算了,也不知道船上剩下的人怎么样了。”
弗兰德低声吐槽,他规避着周围鬼魂打量又好奇的目光,似乎想起在海水里的感触,最终选择乖乖待在费里维特的身后,遮挡那些古怪的眼神。
费里维特一直觉得东方的建筑大多都是内敛而气派的,不像西方教会和政府的那种外放,是厚重而深沉的。
在这样的地方,他不由得想起了逝去的人,不仅仅是荒原上的,还有之前认识的朋友和共同探险过的……队友?
大概是这个称呼。
于是行进的路上,他问弗兰德:
“人会为了一个人的死悲伤多久呢,弗兰德?”
“这种问题……”对方被死气冻的直哆嗦,拽着他的衣摆,憋了憋,开口:“看情况吧,如果是亲人,那就很久了,朋友的话,如果很久,也和亲人差不多。”
“所以总结就是都和亲人死去差不多?”
费里维特理解了一下,他觉得朋友,玛姬,加斯特斯死的时候,这些感觉都不太相同,这样的问题都很值得思考,他在心里狠狠记下一笔,最后说:
“这也难怪。”
“不是……”
弗兰德似乎还想反驳什么,但费里维特抬起头去,啊了一声。
“到了。”
巨大的建筑矗立在道路的正中央,与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不大一样,有着花花绿绿的外表和点缀橘色灯光的灯牌。
五彩的灯管拼接成了好运斋三个字,有射灯从上面刷刷落下,铺在深黑的地面上,让他们看清了这座城的地面结构。
深色的石砖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血浆,干涸过后,时间一久就成了黏哒哒的糊在上面的污垢,没有一处缝隙能够看出那里本来的样貌——弗兰德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那上面的,写了啥?”
他伸手指着上方的牌子。
“好运斋。”
费里维特用伯克语念了一遍:
“听说在蓬莱随便用手指着别人家的招牌,会被吃掉手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