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伯克是一个岛国,我想真正能支持他们建造的地方也只有这遥远的荒野。
我建造了防护海盗的围栏,用的是石头,以及一些从凯奥斯边缘处运送而来的木材。
列车长经常运物资过来,生活实际上是非常富足的,只不过没有太多货币,大多得我自己从工资里划。
那时候开始我几乎每天都在镇子里走一圈,而后去荒原上走一圈。
我会去倾听荒原上的声音,有一瞬间石粒的沙沙声让我感觉到心痒。
当我站在悬崖边的时候,海风吹拂,有海鸟下来啄我的发,又很快飞走,它们张开双翼维持一个高度的样子,震颤我的心灵。
从荒原出去的海这样蔚蓝,海风这样凉爽,带着咸咸的味道,有时我也会产生心驰神往。
但那种感觉很快就被熄灭,过去巨大的苦痛紧攥着我的身体,即便我一直向前在走也无法忘却。
海盗的突击总是无法预料的,当硝烟的味道在凌晨十分弥散开来时,我召集他们前往抵抗。
说到底,这种常年航行在外烧杀抢掠的家伙无论装备还是策略都比我们这些被强硬的困在小镇里的人好多的多。
守在这里的流民都没有离开,只有玛姬在离开前被桑带走了。
我只需要维护地下室的入口,但火光照耀,轰鸣四起的时候,我开始动摇。
我的确只需要挡住那里的入口就可以,我最后可以躲进去,甚至可以在一开始就抛弃这些人,但这是与我的想法违背的。
生和死之间的抉择让我想起了少时的我,愧疚和苦楚又开始生根发芽。
我放走了那个名叫费里维特的神秘学家,我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在这场攻防战中死去的。
在血液和白土混合的流体里,桑抓住了我。
那一瞬间我见到了他们口中声称的神国,无数的生命围绕着一个顶端向上攀爬,我无意识的向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流体,扭曲着,它们分解成了流沙,纷纷扬扬的变成了数千……数万条翅膀。
我永远无法描述那样的场景,这里更多的是恐怖而空灵的回声,它们的声音越响越激荡,直到我的手指和身躯也开始跟着消泯。
我感觉到无数的痛苦,我那些难以言说的苦楚也在上扬,最后带着我一路向上飞行,触及到了最顶端的光晕。
那是一个胚胎。
肉色的小东西,蜷缩在那里,紧合着双眼。
看见它,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和震颤,撕裂般的把我从空中生生拉拽到地里。
再醒来的时候,我坐在前往凯奥斯的列车上,我手上的冰雪不再消融,即便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逐渐的我也开始懂了。
我看见无数个面容的重叠,张口想说什么,但他们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我尝试过进入方舟寻找那些神秘学家,但是一无所获,我也尝试让那些普通人知晓这些,后来,我把目光放在了那位棕发的神秘学家身上。
我好像依然没有什么可选的,我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逐渐记不住东西。
我看见我的躯壳在大地上行走,而我却在原地矗立不动。
我只好按照之前学到的那个解密……其实我发觉当我改变过后他不一定在看那本书,但想要解开大概也是轻轻松松吧。
对于普通人,还真是嫉妒这样的学习能力。
作为补偿,我品尝到了一些更为奇妙的味道……在我的记忆模糊之前,我品尝到了那一丝错愕和柔软。
……
总之,这些故事最后都变成了我长久的秘密,无法再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