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钥匙放进口袋,他身旁静静躺着手提箱。
将它扶正轻拍,费里维特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在手提箱上趴了一会儿,感觉到温热血液的流淌,手脚冰凉。
难得面无表情的适应了一会儿,他实在没什么力气维持面部肌肉运动,直起身来,捡起掉落在地的羽毛笔,细心的把它插回胸口贴身的口袋,与钥匙做邻居。
站起身,楼下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脚步发虚,落在阶梯上险些当场跪下,踉踉跄跄往下几步,他的到来让下方的人群一瞬静默。
“小兄弟你这是……梦游去跳楼了?说实在,你之前忽然晕过去也怪吓人。”
伯拉斐迪夸张的睁大眼睛,拍了拍胸脯,手里的啤酒甩落几滴在桌上,氤氲开一个痕迹。
费里维特盯了一会儿,不言不语,只扭头看向老板。
在这里斜靠着的玛姬与另外一个“世界”截然不同,她穿着粗布衣裙,裁剪得体,金色的头发扑落下来,洋溢着热情与明媚。
即便这样的神情染上了惊诧也未减分毫。
眼前的人,无论是老板还是伯拉斐迪,也都依然只拥有散发微弱亮光的魂。
没有□□却能触碰,是很古怪的事情。
“你会唱歌吗?老板,我想听听,”末了,他才缓缓开口补充,“抱歉,我有点累,可以付钱给你。”
“啊,啊,这个啊!”玛姬睁大眼睛,“喊我玛姬就行,唱歌会是会一点啦……但是客人,您,您还是先去包扎一下……?”
她有些语无伦次,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费里维特没有强求,他知道这个要求很无厘头,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在她靠近前,又问:
“加斯特斯呢?”
“哦,哦!警长先生他在警署,喊你醒了可以去找他,但是……”
“没关系。”
剧烈的疲惫下费里维特终于有了几分松懈,他摸了摸头顶和眼下,温热的触感糊在手上,原来两处都流血了。
玛姬凑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拉到椅子上。
垂着眼睛望地面上的阴影,药味和粗布绷带被一圈圈缠上脑袋,耳鸣声也如潮水般褪去,理智这才堪堪回笼。
“我说——”
伯拉斐迪咂了咂嘴,蹲到他眼前来。
对方难得收起了大剌剌的样子,表情……倒也不是担心,这种莫名严肃给人的感触有些奇怪。
费里维特一阵紧绷,带起了手臂的酸痛,又轻轻嘶声。
“擦一下吧,血拉叭插的。”
血拉叭插……这又是哪里的词汇。
他看了看对方递来的毛巾,开口干涩道谢。
“谢谢。”
不能不谨慎的,费里维特抖开毛巾,擦了擦额头纱布之下的地方,顺着向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