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刹深蓝，一刹连黑都容纳于内的深蓝，在他的记忆里勿自绚烂，勿自沉默。”

烟波浩渺，波声絮语，水面微荡涟漪。起伏着，起伏着，深青蓝色的海，温柔遣绻的风，在他辽阔无际的梦里吞没了一切——那抹疲倦的灵魂和如影随形的黑暗。

厚重的酒色帘子，恍然晕染开一荡浅色，是掩埋经年的佳酿，未启先闻醇香。悠长的呼吸似宁静波面缓缓前行的小船，沉迹于不知名的海。

止于一声轻叹，面容舒展的布鲁斯，是阿尔弗雷德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模样。这张脸朦胧间与多年前那抹稚嫩重合，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瘦小的脸上总是显露孤独和执拗的悲哀。

……

“房间好大，好空……”

“没事的，布鲁斯少爷，房间不会很空，我哪里都不会去。”

“我今晚会留在这里。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在这里……”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阿尔弗雷德从沉思中恍然，轻轻地退出了房门。

11：00am

曦光透过五指间的缝隙，印映在他坚韧的钢蓝眼瞳上，黑色的眉睫不急不缓地打下层层阴影，如山挺拔的鼻梁细细描绘暗的侧写，带着痂印的薄唇微抿，绷紧了毅然的下颔。

他梦见了什么……海吗？

11：20am

“老爷，我想你需要给布鲁斯韦恩留点时间。”阿尔弗雷德望向楼梯口走下的布鲁斯，他只套着一层薄薄的丝绸睡袍，昨夜滴血的伤痕尽数隐藏于白色的绷带之下。

他蹙起眉簇，递过一杯温热的牛奶，带着一种近乎叹气般的语气，“可怜可怜韦恩家的老管家吧。”

“抱歉，阿弗……”魂不守舍似乎抵过了对牛奶的天然抗拒，布鲁斯接过，轻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