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丐帮弟子忙去将人拦下,嫂嫂我们相信你一类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挤,这才勉强控制住了场面。然而其他弟子还是不自觉地分成了两派,一派对着叶归尘怒目而视,一派却是狐疑地打量着全冠清和康敏。
场面闹到这份上,已经不是丐帮内部能解决的事情了。
本是请来帮忙解决乔峰身世谜团的几人看够了好戏,正要兼具一下判官的身份,却被智光大师抢了先。
“无心?”他重复着,“方才全舵主说,你们当时要找的人,是无心?”
“没错。”全冠清自知已无退路,话里更是坚定,“当时南宫帮主传信,说需要寻一位世无其二的俊秀公子。那公子带着块上好的紫檀木心雕刻的木牌,上面以血书着无心二字。所以方才大师称他为无尘时我才会这般惊讶。大师可千万擦亮眼睛,莫要被人骗去了!”
“不会。”智光大师摇了摇头,“我也算是看着无尘长大的。”
“诸位或许不知,”他凛然道,“昔年闽南沿海发了水患,疫病四起。正是彼时不过一丁点大的无尘小友取得了药引,救下了不计其数的人。”
“若不是有智光大师记载的药方在前,我们也没法及时救下那么多的人。”叶归尘诚心叹服。
“我不过是画了道门而已。门一直在那,却需要有人愿意去叩。”智光大师看着叶归尘的眼睛,“那药引生于悬崖峭壁,采来便是九死一生。你幼时尚且有如此佛心,我不信你反俗以后,便会性情大变。”
“多谢大师信赖。”叶归尘连忙鞠躬道谢。
“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如实回答。”智光大师的眼神愈发郑重,“那块木牌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说你是无心?”
“大师或许不知,”无花抢白道,“师弟前些年外出游历,偶入险境失了记忆,便化名无心。我与他偶然得见过一面,又因为名字不同而举旗不定,便去请了好友南宫灵帮忙寻人,想确认一下他究竟是否是无尘师弟。”
两人默契地圆了个圈,将个中涉及到石观音的不可说的一切一齐掩下。叶归尘的思绪下意识地因为无花的介入而放松了些许,居然看着跳动的火光开了个小差:“任慈知晓南宫灵身负东瀛的血脉,都不介意他接任帮主之位。眼下这些人却因为胡汉之争吵得天翻地覆。若是让他们得知接连两位帮主都并非纯粹的汉人血脉,也不知道该是何等热闹的场景。”
又转念一想:“我自己不也是同一来处的实验体?若真要论起来的话,我的味道甚至还要比无花和南宫灵更冲一些。毕竟我抽出来的卡牌,可都是实打实的柯学技能。”
飞速反应的紧绷思绪随着这一下放松而变得舒展。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对智光又一次关于木牌的诘问,叶归尘也不觉得紧张了:“因为那时我记忆全无,恰巧从水里捡到了一个刻着无心二字的木牌,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便以无心二字为名。”
“那木牌还在吗?”智光又一次追问。
“智光大师,”丐帮的徐长老见众人在旁的问题上纠缠了太久,以至于忽略了他请人前来的初衷,不由发了话,试图将一切重新拉回正轨,“这次将大家请来,是为了一件关乎苍生气运的大事。”
“是。”智光点头应下,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遂接话道,“正是因此,我才奉召前来。”
“你且看看这封信的内容吧。”徐长老将康敏递交的马大元的信件遗物递给了他。不过扫了几眼,智光的脸上便像打翻了的染料瓶,一阵青一阵白起来。到了最后,他竟是也如赵钱孙一般,露出了又惊惧又逃避又不忍的神色。
“当年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那场大战,和尚你也是有份的。”赵钱孙像是料定了他的反应,只道,“我不知全貌,还是你来说更为合适。”
“阿弥陀佛。”智光大师缓缓吐尽肺腑间的浊气,像是想要排尽全部的罪孽,“罢,罢,罢,做错了事,总归是要认的。”
他用力地捏住了信尾的署名,捏到纸张发皱、边缘撕裂,这才像是酝酿好了情绪,徐徐地开了口,“这和我方才问的木牌,其实是同一件事。”
同一件事......
怎么会是同一件事?
二周目重开之际的判词记忆重新涌入叶归尘脑海。他在顾惜朝极度失意时拉着他去了沙场,却在被奸臣污蔑通敌卖国之际被他一脚踹开,落入了第二次的BE结局。
而在判词的模糊走向下,所有的细节全都隐入尘烟。
叶无心啊叶无心,你当年究竟干了些什么事?
【检测到关键词:雁门关外、乱石谷前、木牌。系统将在三十秒内进行回溯。为保证不被天道意志发现,宿主将会自动调整为与回溯片段相匹配的状态。请宿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