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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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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拔高声音:“是你过分!”

晏听礼:“是你。”

“是你!”

“不是我是你。”

“是我不是——”

时岁蓦然卡顿,在意识到自己想笑的瞬间,本能绷紧脸。

明明很生气,但时岁更恨她这个时候还差点笑出来。

晏听礼:“嗯,你更过分。”

倒反天罡!

时岁再一次认识到,晏听礼本质是一个无下限的邪恶青年,明明作祟在先,嘴上也不会吃一点亏。

明明第一次吵架时,是他先哄她的。

高考后的毕业典礼。

晏听礼被叫回学校演讲,而那天时岁收到一束花,来自低一级的学弟。

中途,晏听礼突然让她去后台找他。

那时晏听礼于她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好学生。好学生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听他的话,在典礼中途溜进后台。

在校领导还在说话的时候,她被按在无人的休息室。

空调坏了,只有一束电扇,闷得紧。晏听礼抱着她在腿上开始接吻,没见过世面的时岁吓呆了。

尾随她过来后台的学弟来到门口敲门,晏听礼的手伸进她衣摆,抚摸后腰,这种惊悚达到了顶峰。

学弟敲了敲门,喊了两声学姐,似乎想说什么。

晏听礼边吻她,手指边沿着她脊背抚摸,时岁全身抖着。男人这方面就是无师自通,一两次,她的敏感点就被摸得清楚。

她甚至以为晏听礼被人下了春.药都没怀疑是他这个人犯了病。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压低声音。

晏听礼从后蹭过她脖颈,咬住她下唇。

门把手被学弟拧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时岁剧烈挣扎起来,但没挣动,她脑中一片空白。

几秒后,脚步声远,人走了。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上了锁,把手并没被拧开。

“走了。”晏听礼语气还有些可惜。

她大喘气,惊魂未定:“你到底要做什么!”

“花好看吗。”

时岁哑然:“他只是——”

晏听礼手已经不耐烦地搭上她纽扣。

这个动作吓得时岁原地弹起,她还试图找出晏听礼中春.药的证据,手在他额头脸颊摸过:“你真的没事吧?”

“笑得这么开心,”晏听礼答非所问,“应该是好看的。”

他接着咬开她衣领的第一颗扣子。

“停,”时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第二颗也被咬开。

“你要是,要是敢在这里做什么,我就不理你,再也不理你了!”

“你要怎么不理我?”

“我要改志愿,我要回杭市,爸爸妈妈说在杭市等我。”

他顿了下。

刚以为威胁起了作用,锁骨就被重重咬了一口:“随便你。”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敢,我回去就收拾行李。反正我现在也不用住在你家了!”她口不择言。

晏听礼深深看她一眼,终于松了她,起身整理领口。

时岁以为她的话起了效果,他却看了眼腕表,原来是到了演讲时间。

以至于她至今不能确定,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到了,晏听礼能做到哪一步。

时岁将这理解为不欢而散。

当晚回去就收拾了一部分行李,她要回杭市,报完志愿就走。

晏家并非待她不好,但谁又喜欢寄人篱下。

还有晏听礼。

就是因为他说A大机会更多,连未来的专业发展都为她规划完毕,时岁才踟蹰不已。

但现在这里举目无亲,晏听礼更是混蛋,还不如回父母身边。

次日上午,时岁便陆续寄了一部分包裹,正撞上晏听礼下楼。

他靠在冰箱边灌了口冰水,薄薄的眼皮垂下,安静地看她。

时岁脊背涌起一层汗,没有原因的心虚——没事,她只是寄点快递而已。

但她表面目不斜视,快步回了房间。

现在他们在吵架,说不定马上就是陌生人,不用管他怎么想,时岁为自己打气。

结果当晚,她突然听见晏听礼在琴房弹钢琴。

时岁来这里半年,晏听礼几乎不弹琴,这是第二次。

她惊异于晏听礼会弹流行歌曲——这首歌她曾在房间放过一次,那次她放着音乐画画,忘记关门。

琴房里,他只开了盏落地灯,侧颜半明半暗。

黑白琴键上指节分明,经络蔓延。

“关门。”晏听礼说。

时岁无知无觉照做。

甫一走近,就被他拉住手,时岁忘记拒绝。

“喜欢听吗。”

“嗯。”

“我教你。”

晏听礼将她环抱在胸前,微凉的手掌带着她的。

时岁懵懵的。

“记得歌词吗?”

“记得。”

“可以唱。”

时岁有些局促:“我唱歌可难听了。”

“不会。”

时岁:“我说真的。”

“也只有我能听到。”

时岁:“那你会唱吗?”

“记不清歌词。”

“可你不是都会弹了?”

晏听礼没说话,纠正她按错的一个音,时岁才突然想起什么。

她听爸爸说过,晏听礼钢琴弹得特别好,要不是读书成绩太好,都可以专业弹钢琴了。

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绝对音感,听几遍就会了。

时岁开口第一声,她就老实地闭上嘴。

无他,跑调严重,她看见晏听礼指节停顿。

时岁赌气调出歌词:“我不唱了,你来。”

晏听礼似乎哼笑了下,带着她的手拂过琴键,从头开始。

前奏之后,他声音响起。

时岁一直觉得晏听礼疏离冷漠的气质,有大半来自于他的嗓音。

像是轻薄的雪,细碎的冰。

直到他唱起歌,惯常清冷的泉水汩汩淌过她耳畔,时岁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有谁能比我知道”

“你的温柔像羽毛”

“秘密躺在我怀抱”

“只有你能听得到”

“还有没有人知道”

“你的微笑像拥抱”

“多想藏着你的好”

“只有我看得到”

……

然后他们莫名其妙开始接吻。

直到他的吻落在那天休息室没能亲上的地方,时岁才惊觉:“不行,我们还在吵——”

“做完再吵。”

“这里是钢琴…”

“高度刚好。”

彼时她还不知道这是台三百八十万的施坦威,甚至嫌弃它冰凉凉的,一点也不舒服。

楼下还有佣人,夏日沉闷,空调都阻挡不住的热。

时岁不敢发出太大声,满身凌乱,他却衣着整洁。

她泪眼朦胧:“你真的很过分。”

晏听礼一口咬在她后脖颈。

看不清他神色,声音有些闷:“你更过分。”

往事不堪回首,却奇异地和现今重叠。

许多细节时岁记不清也不想记,无非是晏听礼察觉当时不能完全将她掌控,稍微用了点手段,就让她神志不清,色令智昏地将第一志愿重新改成了A大。

还每次都咬定她“更过分。”

她到底过分在哪?

全世界都没人比他更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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