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茶并没有睡着。
在陈醒背上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困意,可进了电梯后,听到他们三人开始说话,她就醒了,不过并没有睁眼。
路简青尬笑几声,“她以前很少喝醉的,不对,就不怎么喝,今天是真的伤心了。”
盛宁正要点头,就听见陈醒淡淡地开口:“是吗?光是我遇见她喝醉,就已经三次了。”
微生茶轻轻皱了皱眉。
这路简青给她乱立什么人设?这下丢大脸了。
她决定不再“醒来”,装睡到底。
所以,直到陈醒最后说出那句“你能做到为了保护我而离开,我又怎么能做不到。”时,微生茶都没睡着,甚至越来越清醒。
她察觉有一只手,凉凉地,覆在了她的额头,不过很快便抽离。
厨房里响起交谈声,她听见陈醒说宿舍有门禁,他得先走。
随后关门声响起。
微生茶捏了捏拳头,缓慢睁开眼。
他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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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的几天时间很快便过去,比赛如期开始,照期结束。
陈醒照常发挥,未觉有什么难度,看吴扬的反应,也是没有太大的压力。他猜测,微生茶应该也答得不错。
回程的航班在第二天早上。
清晨,城市的朝光还未布满街道,一行人便出发了。
这一周都没有服药,失眠症发作得厉害,他几乎没怎么睡着过。
陈醒上车,有些困倦的眼微眯着,扫见微生茶座旁站着个人,在问她能不能坐那儿。
他捏了捏鼻根,走过去,用手背拍了拍站着的人,“让让。”
然后也不管微生茶同意与否,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拉起帽子闭目养神。
邹凯认出他,没有说什么,挑挑眉,坐到了他后面。
微生茶看见他,有些惊喜,坐直了些,等着他跟自己说话,结果他就这么闭上眼,一言不发了。
陈醒的确没打算跟她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他不说话,她在清醒的时候也不会主动开口。
倒是醉了的时候挺主动……
忽地,有什么缓缓地披在了他的身上,他睁开眼,是一件粉色的外套,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是刚才他进来时,她搭在腿上的。
他转头,小姑娘已经欲盖弥彰地转头去看窗户,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他忽然很想摸摸,想抱着她,吻她,然后捏捏她的脸。
可惜。
不能。
他又看了眼软软的外套,浅勾了勾嘴角,重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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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决赛成绩出来。
学校在出成绩后的第三天,组织了计算机系的团体活动,当是为他们三人接风,也是为了庆祝此次比赛他们不错的成绩。
陈醒照旧第一,吴扬第四,微生茶第七。
三人进了决赛,且都进了前十。
系内为他们颁过奖后,举办了登高活动,登到山顶的人可参与抽奖,按照排名还有福利领取。
等坐在了去往西山的大巴上,微生茶才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这么冷的天还登高?让我死了算了。”
车里都是本班的人,全是乱糟糟的讲话声,她听着就快烦死了。
自从回来,她就因为A市跟H市温度差太大而重感冒了一场,除了上课,几乎不会出宿舍门。此刻被逼着过来,实在是很不情愿。
莫礼倒是兴奋,就像开学前拉她一起去求学业符时一般有毅力,一到地方就摩拳擦掌了。
秦雪一下车就被靳凡叫走一起组队,微生茶这才知道这次活动是两人一起组队爬山,奖品也是按小组形式发放。
她没什么兴趣,在莫礼来叫她时,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莫礼知道她感冒,留下一袋姜片茶包后,和班里其他女生一起离开了。
微生茶看到旁边修的供登山者休息的小木屋,钻了进去,给自己泡了杯姜茶暖手。
大家都在兴奋地组队,很快便源源不断地出发了。
在场没剩几个人,学生会副会长拿着喇叭喊剩下还没报道的学生,说已经为他们随机组好了队,赶快找组员一起参加。
微生茶又暖了会儿手,才慢吞吞地出去,想着找个理由推脱此次活动。
她走到副会长跟前,问自己的组员是谁,副会长找了半天,才像是找到了一般“啊”了一声,“我说怎么找不到,你的名字被你的组员划掉了,他说你不参加。”
微生茶:?
她什么时候告诉过别人她不参加。
她拿过名册看了眼,她的组员是——陈醒。
“是陈醒把我名字划掉了吗?”
副会长点头,“怎么了?如果你要参加的话,我可以把你名字重新写上。”
冬天爬山,还是在她感冒的情况下,想想就觉得困难,但是……如果是和他一起,她似乎也可以克服克服。
她转头往四周去找陈醒,却看见他在不远处和商雨说着话。
两个人不像是刚好碰到,寒暄几句,而是特意在那里聊天。
微生茶嘴角弧度淡了淡。
原来是因为要和别人一起爬山,所以划掉了她的名字。
她难受极了,告诉副会长:“不用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进了小木屋。
吃完药,喝完姜茶后,她就在里间的床上躺下沉沉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