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杳不愿相信,她颤抖着双手,退出微信,拨靳昭宁的电话。
刚拨出去,听筒传出“嘟”地两声,自动挂断了。
这是被靳昭宁拉黑了。
心下了然,秦杳的泪越涌越多,心脏被狠狠地拧紧,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到了人们回酒店睡觉的点。大堂里人来人往,再待下去人只怕会越来越多。
秦杳深吸一口,压低了自己的帽檐,缓步往酒店外走去。
刚刚给秦杳热水的好心保安,对着她的背影喊:“欸!姑娘——”。
但她脑子发蒙,并没有听见。
气温比刚刚来的时候更低,秦杳光着的腿瞬间被冻得瑟瑟发抖,寒毛根根直立。
泪挂过脸颊流下的水渍,被风一吹涩涩地疼。
秦杳难以控制地蹲在了路边花坛的阴影处,抱住双膝,垂眸盯着自己的鞋面,企图强行平复自己的情绪。
由于蜷缩成一团,172身高的女人此刻却像路边的一只流浪猫。
天像是故意要给这份凄凉加码,暴雨毫无预兆地降临,毫不客气地泼往地面。
秦杳瞬间浑身被浇了个透,她迷茫地抬头。
连老天奶都看不下去了,靳昭宁。
被雨浇地睁不开眼,秦杳胡乱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想到自己包里有伞,背过手去摸自己的包。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
应该是刚刚落在大堂了,她起身准备去找,一双白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无情地砸在身上的雨水,随即消失,只剩下雨滴落在雨伞上“哒哒哒”地声音。
秦杳的视线顺着白鞋主人的裤管往上攀,掉进了一对熟悉的眼眸里。
一如既往多年前的温柔声音从头顶传来:“秦杳?”
竟然是梁清妍。
她羊毛大衣里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针织衫,和一条看着很柔软的黑色长裤,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此刻正蹙眉,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本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熟悉地声音再次击溃内心的防线,秦杳刚快要止住的泪倏地夺眶而出。
她眼眸擒着泪,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叫道:“学姐——”
“你…怎…么在这……里?”秦杳抽泣着,一句话说出来断断续续。
梁清妍俯身扶起她,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先上车再说。”
……
车内的暖风驱散了些许身上的凉意,梁清妍从后座拿了件大衣,盖在秦杳身上。
“谢谢。”
秦杳注意到梁清妍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很狼狈,感到有些丢人,赶忙稍稍往车窗外偏了偏头。
刚刚秦杳呆的地方太昏暗,没能看清。此刻,梁清妍清晰地看到她滴着水的发丝,贴在她的脖颈处,眉头蹙得更紧了。
“是不是找包呢?”梁清妍问着头在空气里朝着后座的方向点点,“喏,给你拿过来了。”
“刚保安叫你没听着吧。”
话落,秦杳“嗯?”了一声,扭头往后座看。果然是她的那个小背包,忙转回头对着梁清妍道谢:“谢谢学姐。”
梁清妍见秦杳眼眶红红的,一副落寞的样子,张了张口但没说话。
尽管很好奇她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她主动换了个话题。
“酒店在哪,我送你过去。”
秦杳报了个酒店名后,车缓缓往大道上开去。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
她们在秦杳毕业后也好久没联系了,突然这么遇见,还是在这种情境下,彼此都有些生疏。
这么一安静下来,秦杳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太舒服,刚哭过后的脑子晕沉沉的,湿透的衣服又紧紧贴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