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我们可没听见任何尖叫或者呼救声。”
“若我听到了,我必定第一时间去救丽贵人。”
“得了吧你,还指望你去救,那身边的人是都死光了吗?”
“对啊对啊,身边的宫女为何不护主,难道是擅离职守?”
“看来丽贵人流产都是因为这个宫女啊。”贤妃小结。
话锋几转之下回到陈词的宫女上,对方听了之后脸色刷白,立刻跪下不停磕头:“求陛下明鉴,奴婢没有背主而逃!”
皇帝听人说话向来只听总结,听了贤妃的话盖棺定论:“来人,把这个背主的东西拖下去。”
宫女哭天抢地,淑贵妃见此好心说一句:“话也不能这么说,事发突然,可能有什么别的事情耽误了。”
“事到如今,奴婢不得不说了,淑贵妃娘娘说得对,当时是梅嫔娘娘把我支走的。”宫女挣开要拖走她的人,大声辩解道。
梅嫔!
怎么还和梅嫔扯上关系。
皇后闻言止住来人,只质疑宫女:“既梅嫔在场,一开始你为何不说呢?”
“是梅嫔娘娘让我不要说,只说是蜂虫惊扰即可。”宫女哭着辩解。
这般隐去自己的踪迹,怕所谓丽贵人受惊摔地,其实是梅嫔的手笔。
殿内所有人目光聚焦到坐在尾端的梅嫔,但只敢在心里怀疑,毕竟现在疑犯不再是宫女而是妃嫔同事了。
梅嫔孕态尽显但仍不失风华,只此时满头大汗,眉眼中是掩盖不掉的慌张。
见大家都看向她,她只好起身回话:“回陛下,丽贵人受惊时,臣妾确实在旁边。宫女也确实是丽贵人说要和臣妾说悄悄话,这才让她站远一点的。但丽贵人小产之事,臣妾、臣妾确实什么都不清楚啊,臣妾没有推丽贵人,臣妾也没有吩咐过这宫女什么。”
人就在旁边却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这也太可疑了,在场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想。
“哦所以这宫女也是自愿为你保守在场的秘密,不逼绝路不讲的吗?”柔妃一旁悄悄开口,疑问虽轻,正中要害。
矛头似乎指向梅嫔?柔妃觉得并不会这么简单,只默默添一把柴火。
“臣妾也不知道为何宫女要这样说……”梅嫔也疑惑。
皇帝再次只听结语,见梅嫔不辩解,虽不甚理解刚刚还是宫女的错,怎么扯到梅嫔身上了,但还是不懂装懂说:“那看来是梅嫔的错,来人把梅嫔拖下去。”
“陛下,梅嫔有孕!”
皇后娘娘忍不住插话,控制局面。她不关心这场局的结果,但恶心皇帝的作为。
不过梅嫔怀的孩子好像也不是他的来着。皇后想到早上温晓镜的心声,忽然后悔不应该让他去看丽贵人而是该先来这里。
皇后虽一时保下了梅嫔,但梅嫔已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宁妃看着急死了,人罪都要扣在你身上了,你还在这里不知道什么!
原本抱着避嫌的想法,现在不得不开口:“梅嫔是我宫里的人,容臣妾说一句,梅嫔性子最是柔和,怎么会行残害皇嗣之事?”
这点宫里人都认同,就连皇帝看了梅嫔娇弱无辜的美貌也认同。
宁妃见控制住了局面,继续说道:“既是在西边那束十八学士发生的事情,未必就没有人见过,臣妾就记得慧妃带着二皇子去看过。”
慧妃听到提及自己,自知还是躲不过,只无奈起身回话:“臣妾当时观赏完后丽贵人才来,只是打了个照面便走了,具体之后发生了什么,臣妾并不清楚。”
宁妃深知慧妃不想淌这趟浑水,但事关梅嫔,宁妃没得办法,点出慧妃话里没说的部分:“慧妃娘娘是提早走了,可是二皇子……”
触碰到了慧妃的逆鳞,她正想遮掩过去,但门外二皇子忽然冲进来。
“父皇,梅娘娘是冤枉的!”他大喊。
二皇子情绪激动冲到殿内,慧妃始料未及,正想出言让他退下,贤妃却说:“二皇子你别激动,你看到了什么说清楚了便是,你的证词至关重要。”
柔妃也一旁附和:“是啊,二皇子才十岁,他会说谎吗?且听一听。”
似是受到鼓舞,二皇子余光瞄向慧妃,见她一脸不悦却不退缩,只上前一步继续道:“父皇,儿臣当时陪母妃赏完花后,发觉给大妹妹绣的香囊忘在那里,折回去想取,正好看见梅娘娘在和丽娘娘聊天。”
“儿臣记得真真的,是梅娘娘转身走后,丽娘娘才忽然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说疼,和梅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
慧妃听见二皇子说完却是怅然,早前二皇子就悄悄跟她说过,但这事过于蹊跷,像是有人诱使二皇子看到这一切,若真说出来反倒落了他人圈套。
涉局过深,不是好事,所以慧妃本能地趋利避害,不断回避只想带二皇子先撤退。
可二皇子还是说了,慧妃忽然意识到,那人特意把二皇子作为目击者,是否也是算到了二皇子肯定会说出口这事呢。
“也就是说,丽贵人小产一事和梅嫔无关咯。”宁妃贴心为皇帝献上总结,心下一松,总算把梅嫔从这事里摘出来了,只转头看向皇帝作何反应。
皇帝沉默片刻似是在消化内容,但不是因为事情再现波澜,而是对二皇子惊讶说道:
“你何时学的绣工?怎么给你妹妹绣起香囊来,这种娘们的行径怎么是你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简直有损皇家颜面!”
“你还给谁绣了东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二皇子乍然受到父皇质问,先前的勇气化作了土,只下意思稀里糊涂地数道: “唔给大妹妹的香囊、二妹妹的虎头帽、四弟的手绢。”
“哦哦还有绣房那些我绣的不知道给谁了,这算吗?”二皇子真诚反问。
温晓镜进场第一时间听到这段对话很疑惑。
你们不是在找丽贵人“小产”的凶手嘛,怎么在聊二皇子的“小产业”啊!